他點點她的鼻子。「以後不准調皮了。」
「嗯。」原來大哥早知道了。唉,害她還為他白操心了,真不值得。
「更不准弄些噁心巴拉的東西給小太子吃。」倘若他今天不在這勘破昇平的伎倆,那小太子豈不是真要吃掉那一盒的——真噁心!
「昇平,這次你是做得太過分了。」
「昇平知道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那大哥也不苛責你,就罰你——」他故意停頓下來,吊她胃口。
昇平緊張地等待著她大哥的責罰。大哥不會很狠心的要她撿回那一盒狗屎,而要她吃了它們吧!
「就罰你陪小太子一整天。」
「啊!」抗議聲從昇平和李豫的口中逸出。「我不要。」
「不公平,我又沒做錯事,我為什麼也要受罰?」他覺得跟昇平姊姊在一起玩,那是一種刑罰。
「我要回宮了。」
唉,討厭!還不是宮裡誤傳的消息,說什麼昇平姊姊病了;害他高興得以為自己可以趁昇平姊姊生病時,好好地捉弄她;沒想到昇平姊姊人是健健康康的不打緊,她還有那個餘力來捉弄他,這才叫可怕。
嘖,他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有這樣的表姊姊。
李豫氣呼呼地走了,獨留下昇平與陸子靖。
這一刻,昇平是幸福的,因為當她環著大哥的腰,將頭枕在他胸膛,彷彿她便擁有了全世界。她真的,真的好喜歡她大哥喲。
昇平嘴角彎起了笑意。
「笑什麼?」陸子靖察覺到昇平臉上那抹賊賊的笑,擔心又有人要受害了。
昇平小巧的臉蛋從陸子靖的胸膛間抬起。「大哥,你喜不喜歡昇平?」
他疼寵地點點她鼻尖,毫不思考地回答她。「當然喜歡。」昇平平時雖淘氣、頑皮,但本性卻不壞,開玩笑只要不是太過火,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若要將這些他對她的縱容歸咎個緣由來,那緣由只有一個,那便是他喜歡昇平;喜歡她的活潑、她的開朗,連帶的,她的任性、她的嬌蠻,他都一併想寵溺。
「那昇平永永遠遠都待在大哥您的身邊,不離開,可好?」昇平迫不及待的又問。
他又不假思索地答。「當然好。」
打從昇平來恭親王府住後,他就把昇平當自家妹子一般看待;既是將她當妹妹看,那麼自然昇平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允諾她。「這恭親王府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直到你住煩了、膩了。」
「我才不會。」昇平將頭又窩進陸子靖的懷裡,彎起嘴角,羞紅著臉,小小聲的對著陸子靖的胸膛說:「只要是有大哥在的地方,那昇平永遠住不膩。」她以後要當大哥的妻子,現在就只等她快快長大,她的願望便可以如願以償了。
在昇平瑰麗的藍圖裡是如此精打細算著,她完完全全沒想到大哥的生活會介入另一個女人。
第六章
今天昇平一整天都很乖,沒外出搗蛋,更沒在自家園子裡捉蟲子來捉弄人,只是閒極無聊的趴在桌子上數著一根又一根的竹子。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昇平笑開了眼,臉上完全沒有無聊的跡象,只有甜得化不開的笑。
整整一個月了。大哥奉旨下江南去整整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也應該要回來了。所以她才要安分守己的待在府裡,不能隨便跑出去,不然等會兒大哥回來了,見不到她的人,又生她的氣,那可怎麼辦才好。
但,似乎讓大哥覺得她乖乖的還不太夠,她應該讓大哥覺得他出去的這一個月裡,她有很大的改變,長大了很多。然而要怎樣才能讓大哥這麼覺得呢?
昇平以手托著下頜,皺著眉頭,好認真、好認真的想。
有了,刺繡!
這樣一來可以讓大哥知道她很有耐心,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刺這些花啊鳥的,二來也可以讓大哥看到她畫工有進步。
說做就做,昇平跑進書房找來了文房四寶,研好了墨,將絹帛大刺刺地攤開。
畫什麼好呢?有了!就先畫個昇平,再畫個大哥;她穿著鳳冠霞帔,大哥身著連身紅莽袍;她是新娘,大哥是新郎。
昇平掩著嘴竊竊地笑,她喜歡這幅畫。
昇平趴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勾勒自已與大哥的面容、體態,陡然——
「公主!」青兒闖進了昇平的閨房裡,臉上滿是驚惶。
昇平視而不見,逕是喜孜孜的拉著青兒的手。「青兒,你看我畫得好不好?」昇平一臉的興奮,手指著絹帛上的小人兒給青兒看。「這個穿紅莽袍的是大哥,這個戴鳳冠著霞帔的是我。青兒,你覺得我畫得像不像?」
青兒紅著眼眶看著小主子臉上那抹喜悅。她知道公主是將心中全部的想望都畫在這絹帛上了,但——公主只怕是要失望了。而一想到公主如果發現自己的希望幻滅時那種景況,青兒便眼兒紅通通的,好想哭。
昇平終於發現了青兒的不對勁。
「怎麼了、怎麼了?」她見青兒哭,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抬起一雙手,拚命的幫青兒擦眼淚,口裡還急巴巴地勸著。「你別哭,別哭呀,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委屈,你要告訴我,我才能替你出氣,你別淨是哭,好不好?」看青兒這樣,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青兒顧不了自己,她雙手握著小主子猛替她擦淚的手,用好嚴肅、好謹慎的口吻對小主子說:「公主,王爺回來了。」
當昇平一聽到她朝思暮想的大哥回來後,她忘了自個兒的畫,更忘了青兒的淚,她全心全意在乎著,大哥回來了。
「我看他去。」她轉身就離開,像一隻小粉蝶似的飛奔而去,青兒想拉都拉不住。
而望著小主子翩飛而去的身影,青兒禁不住猜測,當公主發現即將戴鳳冠著霞帔的人不是她時,公主她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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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昇平衝進花廳時,她臉上的笑全僵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