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出兒子對千春有不同的感受,而千春似乎也對兒子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但他才不想有個那麼愛酗酒的媳婦呢!
那樣的女子哪能登得上檯面啊?
所以,他一定要趕快來搞破壞。
楚御人趕緊插嘴道:「我自己的事會自己留意的。」
楚父卻搖了搖頭,「我是怕你這陣子一心忙著將千春嫁出去,反倒沒時間想自己的未來,所以,爹已經請王媒婆替你說了一門親事,這兩天你就騰出時間跟那位姑娘見個面吧!」
說完,楚父轉身就走。
他今兒個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這枚威力巨大的炸彈。
千春幾乎是立刻就想讓眼淚奪眶而出。是啊!她怎麼沒想過,御人哥哥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齡,是該娶妻了啊!
那她又算什麼?
那天晚上,他跟她到底算什麼?
就當是……是她報答他替娘照顧她這麼多年的恩情吧!
一這麼想,原本淒楚的心倒也稍微釋懷了些,她朝楚御人福了福,「御人哥哥,你的確是該聽楚伯伯的話早點成家了,我……祝福你……」
雖然將話勉強說完,千春卻已快妒忌不住悲傷,於是,她火速的離開了。
楚御人則是深深的思索著他爹剛才的話,以及先前自己的疑慮才得到的解答!沒錯,他想通了,終於完全想通了!
原來,千春之所以百般的挑剔他為她所選的伴,是因為她根本無心於他人……
而這是否就表示,在她的心中其實應該早已有了他的存在?!
他突然好想好想聽到她能告訴他她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話,會不會……會不會她一直都對他有好感,才會無法接受他推薦給她的對象呢?
對!他要趕快去問清楚千春的心意。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再加上他爹剛才幾句殺傷力甚強的話語,早已將千春推到了無盡的心碎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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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人終於想透徹了。
於是,他立刻去找千春,他想好好的確認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才走到她的門口,門卻毫無預警的被推了開來,只見一名小丫頭神色匆匆的自裡面奔出,「不得了了!千春姑娘走了!」
楚御人就這麼呆立在原地,久久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竟然不留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樣毫不留戀的走了?!
展開已被他不小心用淚稍稍佔濕的信紙,他再次確認那寥寥無幾的短句,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看到她的留書時已然破碎了。
御人哥哥:
從沒想過……你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而已,而我卻曾經……曾經那麼不自量力的將你誤認為是我的永遠呵!
雖然好想再像往日般以笑臉對你說出祝福的話語……可……可為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想再做你的包袱的千春留
她怎麼那麼殘忍,連讓他將心事對她訴說的機會都不肯留給他。
但他的心底卻也有一小部分偷偷的在慶幸著,原來自己從來都不是她不在意的人啊!
原來,自己早已成為她心目中的永遠!
這樣的結果對他而言,真的就足夠了。
於是,楚御人立刻奔向千春的爹的住處,他了心認定,她絕對會回到自己親人的身旁,而他要及時攔截到她,不讓她再離開他一步。
可他沒想到的是,當他趕到花師父的住所時,卻看見花師父正拎起包袱,準備離開這塊傷心地。
「師父——」楚御人不禁驚呼一聲,「您要去哪?」
他不解的四下張望,怎麼沒見到千春的蹤影?
「御人……」花師父一見來人是他,這才釋懷的露出笑意,「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千春那個丫頭呢!」
這話是什麼意思?楚御人有點聽不懂,「師父的意思是……」
花師父無奈的笑了,「御人,師父這輩子最在的成就應該就是收了你這個得意門生,但是……」他有點欲言又止,「師父其實……」
「我知道師父其實是個高人。」以花師父的高強的武學基礎,成就絕對不只是個武術師父而已。
「唉——」花師父放下小包袱,淡淡的細產從頭,「師父曾經是宏遠鏢局的首席鏢師,眼見就要接掌鏢局,卻沒想到……因為爭奪你師娘……我被迫放棄了即將到手的事業……」
原來,這就是花師父每每總是借酒澆愁的原因啊!
楚御人這才明白,為什麼師娘雖然不贊成花師父終日飲酒,卻從未真正阻止過他,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因啊!
「這陣子我想了許多,或許當年我就不該放棄名利,那樣的話,也許你師娘也不會這麼早逝……」花師父哀傷的想起從前,「可這樣一來,說不定我就無法得到跟你師娘在一起歡樂的時光,但至少不會這般的喪失與人想競爭的慾望……」
「可您還是有師娘和千春……」楚御人妒忌不住出言提醒道。
「不——」花師父像經過一番心理的掙扎,才終說出積存在心底的真心話,「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生下千春!
因為,當年如果不是娘子已懷了身孕,他絕不會輕言放棄到手的名利,如果不是一時不慎,與女兒一起享受著相互飲酒作伴的樂趣,他就不會一直沉迷於其中。
所以,一方面,他痛恨自己竟然是害了女兒幸福的元兇;一方面,他又克制不住地在心底怨慰著女兒的存在。
「如果沒有她……我今天的成就絕對不僅只於此!」花師父喃喃的叨念著這十年來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
突然,一道女性稚嫩的尖叫嗓音傳來。
花師父及楚御人立時抬頭,就看到千春尋張憂傷至極的小臉。
千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從小一直以為的幸福畫面竟然只是個假象!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喃喃的自語著,無法置信的看著她爹,「爹——您怎麼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