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嗎?你們上輩子是一對戀人,這輩子注定要在一起。」
「你……你在胡扯!」
「我是不是胡扯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想,打自你第一回見到她時,她就扭到腳,之後她的災難也一直不斷,可能是摔倒、可能是為了你挨棍……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這你不能否認吧?」
「這些……這些只是湊巧罷了。」
「是啊,真是天大的湊巧!那麼你要不要賭一賭,你再繼續和她做朋友下去的後果是什麼?」
「小桐,你不要嚇我。」
「我不是嚇你,我只是想讓你清醒。」小桐一臉的嚴肅。「上輩子你為她吃盡苦頭,這輩子她得償還你這些災難,一直到死為止。」
「難道……難道沒有別的路走嗎?」他竟忍不住地顫抖。
「有,永遠別再見面了。」她斬釘截鐵。
「這……」
「黃邦維,做人不能那麼自私的!尤其你很無聊耶,明明就愛她卻不願去愛,你真的這麼想繼續當個流連花叢間的花蝴蝶嗎?」
「我當然不想,你們……你們根本沒人瞭解我!」他負氣地別過臉。
「我們都想瞭解你,是你自己不肯敞開心門,別說我們都不曾試著去敲開你的心扉。」她搖頭。
「我……」
「也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只見小桐打開門就走了出去,連聲再見都不說。
黃邦維黯然地掩住半邊臉,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我害怕失去自由,也不是我想繼續當個浪蕩子,我只是……只是覺得自己太過污穢,配不上那樣單純美好的藍霓……」
他自言自語著,卻沒人聽見。
出院的日子已經到了,辦好了出院手續後,薛藍霓便在薛藍郁的攙扶下,慢慢地行出醫院大門,而她也看到爸爸的車就停在路旁等她。
「怎麼你出院了還一臉臭臭的?」見薛藍霓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薛藍郁忍不住地開口問。
本來微微出神的薛藍霓在聽到這句話後,也只是怔怔地扭頭去看她。
「有嗎?」
「當然有!瞧你說話都還亂不起勁的。」薛藍郁搖頭。
「大概是捨不得出院吧。」
「捨不得出院?」薛藍郁一陣傻眼。「你……你這是什麼怪理由啊?」
「隨你去想吧!」薛藍霓懶得再作解釋,只是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上車後,薛父轉過頭來,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女兒。
「瞧瞧你在醫院躺了將近兩個月,整個人瘦了一圈,得叫你媽好好地給你補一補才行。」
薛藍霓沒有吭聲,她望著車窗外的一景一物,思緒並不在心上。
打自那天阿志和阿維打了架,此後阿維就沒再到醫院來看過她。
她覺得心被掏空了,覺得生命沒有重量了。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塞不下思緒,吃東西沒有食慾,她知道自己中了愛情的蠱,而且中毒極深!
回到家後,她終於忍不住地想發洩自己始終壓抑著的情緒。
她詛咒般的踹倒腳邊的垃圾桶,兩手用力捶打著床上的枕頭。
等她捶到兩手發酸、沒有力氣了之後,她煩亂懊惱地抱住頭,極力想把進駐腦海中的影像給狠狠甩去。
但是沒有用,無論她有多麼努力、多麼生氣,那幕影像仍像烙印般的停在那兒擺脫不了,等她挫敗地放下手,倒進床裡,她終於承認自己輸了!
該死的黃邦維!
該死的他!
為什麼他們上輩子是戀人?
為什麼這輩子他們仍然糾纏不清?
最該死的是,為什麼他竟不要她?
難道他不知道他的避不見面會把她給逼瘋嗎?
每天忍受著思念的煎熬,兩個月比兩年還要長,她覺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她忿忿地將電話從床櫃上拿下來,掙扎著到底要不要主動打電話給他,但掙扎不過三秒,她就拿起話筒撥了號碼,深吸一口氣,決定把她的驕傲摒棄掉,暫時不許它出現。
響了好幾聲,終於有人接了。
「喂?找哪位?」是個女人的聲音,她心頭一顫!
「我……我找黃邦維。」
「喔,你等一下。」薛藍霓聽到那個女人將電話轉交給他的聲音。「喂!找你的,嘿,幾時又勾上了一個?」
「去你的,給我閉嘴!」黃邦維粗裡粗氣地打斷她,才將話筒拿過來。「喂?我是黃邦維。」
僅僅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她就有些哽咽了,眼眶湧上熱淚。
該死的淚腺組織!
她為什麼只是這樣就想哭?
「喂?我是黃邦維,你是哪位?」他冷冷地再問一次。
薛藍霓吸吸鼻子強自鎮定,然後用最平板的聲音開口,相心讓自己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是薛藍霓。」
「薛藍霓?」嚇了一大跳的黃邦維差點從床上摔下,他把艾美的手撥開,以最迅捷的速度跳下床,然後站直身到一旁去。
「就是薛藍霓。」
「你……你找我……有事嗎?」他心虛而思緒複雜地開口。
「你……你……為什麼我出院你沒來?」儘管強迫自己千萬要冷靜,但嘴巴還是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
「我……」早在一個禮拜前,他就決定要讓自己繼續靡爛了,因為他實在不願讓自己的過去玷污了她。
「我明白了,是不是你覺得不需要,反正我好都好了,也不干你的事了,對不對?」她的話裡有著內斂的委屈。
「不!不是這樣的,事實上是……」
「事實上是你沒有空,因為你正和別的女人打的火熱,是嗎?」她無法控制的忿忿打斷他。
這不是錯覺,黃邦維真的感受得出她的在乎與醋意,阿志的話是真的,小桐的話也是真的,但這只是把他連日來所做的努力都給毀之一旦……
「藍霓……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呢?」他的理智正與情感搏鬥。
一滴淚滑出了薛藍霓的眼眶,她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用最坦白的話來回答我。」
聽到她微帶哽咽的聲音,黃邦維的心抽痛了,前所未有的情感排山倒海地捲向他,他已經快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