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以同樣的儀式來紀念這項事跡?」顏美姬大呼荒唐,為了古老的傳說而搏命演出?這什麼世界啊!
那名表演者淒厲痛苦的哀號聲傳來,每個人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顏美姬見到大家紛紛接過傳來的水管,她接手後,想也沒想的衝過人群,將水柱直往火裡送去。
火勢愈燒愈旺,搭建的檯子快速的火舌吞沒,就在大家搶救的時候,突然從火裡竄出一個人,他身上的火焰熊熊燒燃,蹣跚的倒在旁,大家的水柱轉了向,替他滅火為先。
他卻猛地起身,像發了瘋似的朝著週遭的人群撲了過去,引起大家恐慌的逃散。這時他一邊大叫,一邊往顏差姬的方向跑來。
她驚嚇不已,這人想幹什麼?不管了!再不滅火他肯定會上西天。她退也沒退,反而盡力將水往他愈來愈靠近的身體淋了上去。
「笨蛋!」她耳邊突地響起一聲焦急的怒吼,眼前白影一晃,她跟著被拉扯而退了好大一步,腳底被水管一絆,她的重心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而那個白影也跟著不穩倒了下來,重重地壓住了她。
從顏美姬她的角度看去,她仍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名被火紋身的人。
火滅了,四周的人也不再逃之天天,煙霧散去之舌,她看到那個人脫去了身上焦黑的「外殼」,一身的運動服出現在場中央。
人群的臉上露出笑容,音樂又再度起,掌聲也此起彼落。
顏美姬拍了拍額頭.磴著那個穿著話運動服走來的人,懊惱的大叫:「校長……」
「怎麼樣?我表演得很逼真吧?」校長得意洋洋。
「我的老天!」她的心臟都快被嚇停了呢!「你都七老八十了,還玩這種遊戲?真是嚇死我了。」
校長換了個震的表情,蹲下身來直盯著汗特鋁。
「汗特鋁!你為什麼也來了?破天荒哦!」
汗特鋁從顏美姬的身上爬了起來,心情惡劣地瞪著她大吼:「都是你!你沒有大腦嗎?看不出這是假的嗎?」
「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知道好不好?」她也是魂未定呢!胸口還不停的起伏著。想想,也怪自己沒察覺,要是真的,以剛才的危險狀況,那個人還會氣定神閒的跟她解釋由來嗎?
「火都燒來了,你不會找地方躲嗎?」他再度吼叫。
她理直氣壯的回應:「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這是表演,校長也該懂得適可而止吧!那你跑出來做什麼?」
汗特鋁愣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時候,自己竟沒來由的挺身而出。瞥見校長又擺出饒富趣味的表情,他道:
「也該有預防的心理啊!這種表演受傷的人也不是沒有!」
她跳起身,指著他的白西裝說:「都髒了!」
他低頭一看,見到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污點,惹得他惱火地指責:「都是你!」
「怪了!我又沒開口喊救命,是你自己要跳出來的,關我什麼事?」她甩下水管,打算離開現場:原來剮無形中,她也成了表演的一份子。
「好心沒好報!」他埋怨道。
「你要我報答?」她會過意了,她會替他找到一位好老婆的。
汗特鋁不發一言,急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出校園。
顏美姬對他的行徑不以為然,拉過校長說:「他可以放著生病不管跟人端坐長篇大論,不能忍受身上有半點不潔。真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有什麼比藝術、清江還重要的?」
「目前還沒發現!」校長意味深遠的說。
她向校長揮揮手道了再見,便急急回身追上汗特鋁。
「不用這麼急著走吧,怕因此破壞了你的形象嗎?」
「我又不是明星,要形象做什麼?」他也從未想過要保持什麼形象,「這是我的原則。」
「原則?」肯定不只這一條。
跑過大道,她跟在他的後頭。「什麼時候帶我去堡?」
「我什麼時候答應帶你去了?」
「你不回去養病嗎?」
「養病不一定要回紅堡。」他的一生中,唯一眷戀的就是紅堡,如今出門已一個月,他又何嘗不想回歸愛巢的懷抱。
「我猜測這是你的原則之一。」她盯著他的背影,不懷好意的向湖面望去。
「很遺憾,不是!」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無法猜測她又起了壞心。
「紅堡裡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不敢讓人參領嗎?」她悄悄移近和他的距離,以言語擾亂他的注意力。
他沒發覺她快步逼近,「什麼人都可以進去,就你不行!」
「哦?」她突然抬起腳,對準他的臀部了過去。
撲通一聲,汗特鋁跌進湖裡。
哈哈哈!惡作劇得逞的顏美姬倒在湖邊大笑,再怎麼講求完美的人,跌倒的樣子都差不多嘛!落湯雞一個。
汗特鋁氣得雙眼充血,冒出水面時有如火山爆發,抓起她便是兩個耳光。
「又打人了!」她撫著臉頰大叫。
「滾!」他只說了這一個字,便轉身離開。
真是開不起玩笑的人!看來,她又得離開炮源一陣子了!
* * * * *
走出郵政總局,顏美姬頓時鬆了口氣,要不是不想聽到母親老是「哎喲喂呀」的嘮叨逼迫,她才不會無奈地捨棄電話不用,其她根本懶得提筆交代近況,更別說寫信了。
今天是避開汗特鋁的第三天,也該回去了。不過,這幾天漫無目的的閒逛,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來到什麼地方。
她抓了個路人問:「請問這是哪裡?」
「郵局門口啊!」那人理所當然的回答,聲音大如雷鳴。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抬眼看他,她當然知道這裡是郵局門口。
「我又不是不識字,我當然知道這裡是郵局,更何況你也用不著那麼人聲吧,我又不是聾子!」
他的嘴角抽動了兩下,面寒如冰的說:
「你既然知道這是郵局,還問我幹什麼?」
哇塞!她忍不住住耳朵,這人是怎麼回事,隨身帶了擴音器嗎?怎麼一開口就像打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