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降低音量說話?你生來就如此嗎?」
「莫名其妙!」他吼出自己的感覺,憤然往郵局走人。
「你才莫名其妙!」她也吼了回去。
聞言,他突地停下步伐,轉身朝她瞪著。「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因為這面對面的距離,顏美姬才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強壯。
又是一個肌肉男!她不禁往四處來去的人群打量,不如是不是所有的印度男人都非得練就一身的肌肉才可以被稱為男人。
「白癡!」她又罵了一句。
這輩子,阿克銅最討厭被女人挑釁、恥笑,尤其是陌生人。他貴為新蒙兀兒帝國的六城主之一,與其他人最大的不同點就是他的暴戾好戰,還有與生俱來的大嗓。
「王八蛋!」他一把抓起她的衣領,準備一拳狠狠的往她的臉揮過去。激怒他的人,就只有敗在他手裡的下場,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會留情。
「想打人?」顏美姬對他逼近的臉孔勃然大怒,原來印度人很喜歡用武力解決一切,她這張臉已經被汗特鋁欺負了兩次,但她可不希望另有他人加入。「你放手,我的臉豈是你們這種人能打的?喂!汗特鋁的名字你聽過沒有?像這種偉大的人才能打我!」
「汗特鋁?」阿克銅聽到自己兄弟的名存,手勁不如不覺的鬆了。
她乘機想溜,才轉身便又被他拉住,只見他滿臉疑惑地問: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什麼怎麼說?」她半側著臉反問。
「你認識汗特鋁?」他盯著她打量了半晌,半猜測的說:「難不成你是姓顏的那個臭女人!」
「什麼叫臭女人?」她不滿地大叫。
「聽說你可以好幾天不洗澡?」
他想起與古德鐵聯絡時,曾聽他提起有名女人纏上汗特鋁:其實纏歸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偏偏這個姓顏的處事行為完全犯了汗特鋁的大忌,簡直是他的剋星。
不過,阿克銅生來聲音大,一開口就容易引人注目,而他剛才的問句,彷若盲一傳般的吸引了人潮。
面對人以奇異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轉,她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大卸八塊。
「你小聲點說話會死嗎?那麼大聲,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歡洗澡嗎?」
阿克銅沒有汗特鋁的怪潔癖,也不認為不洗澡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自己也差不多。「你來這裡幹什麼?」
「你不會看啊?來郵局能幹什麼?」她沒好氣的回答。
他的眼角明顯因憤怒而抽動,凝了凝神,他才說:「難怪汗特鋁那麼討厭你!」
她的心頭抽動了一下,是什麼原因?因為他的那句話嗎?由旁人口中聽聞汗特鋁討厭她,心中竟有些怪怪的感覺。
「他是說過我很討厭,但你又是什麼東西?又知道些什麼了?」
「我問你!」他粗聲粗氣地開口,對她的問題絲毫不予理會。「汗特鋁打過你?他為什麼打你?」
她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我幹嘛告訴你?」
阿克銅的眼角又抽動了起來,他是沒有耐性的人,待人處事方面,動手多於動口:現在,他很想一把捏死她,而他也做了,此刻他正捏著她的脖子。
「臭女人,一定是你做的,否則汗特鋁不會病成那個樣子。」
「哇——」這人想謀殺啊!她險些喘不過氣來,不過,他說什麼?汗特鋁病成什麼樣子了?「他又怎麼了?不過是個小感冒而已啊!」
「本來是,但前幾天不知怎麼的,嚴重到連床都無法下了。」他抓著她用力搖晃,當真想要她死似的。
「喂——」這干她什麼事?難道是她一腳踹汗特鋁下水而引起的嗎?「不會吧!他有那麼虛弱嗎?」
「我就知道是你!」他總算逮到罪魁禍首了。據古德鐵的描述,那天意外撞見汗特鋁一身濕淋淋的回到船屋,之後便一病不起:家兄弟都覺得事有蹊蹺,直向汗特鋁逼問,他絕口不提原因。
一向驕傲的汗特鋁當然不會坦承自己是被顏美姬踢下水的,那太丟人了!何況還因此而生大病,自然更不能說了。
「真是應證了天妒英才「這四個字」。她替汗特鋁感慨,老天真是公平,往往太有才華的人,不是餓死就是病死。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阿克銅仍舊追問著:「說!你是不是畏罪逃走?」
「我……我又沒犯罪!」看來想從這位大漢手中掙脫,恐怕不太可能。
「還說沒有!」他認定就是她搞的鬼。
「那……你不信就押我去向他陪罪嘛!」其實,一聽到汗特鋁病重,她還是真的有些擔心。與其自己去看他,倒不如讓這個壯男帶她回去,這麼一來,就有理由去找汗特鋁了。
「走!」他沒多想,一把捉過她,一副不讓她逃走的樣子。
「喂!」她指著郵局,「你不是要來辦事的嗎?」
他愣了愣,和她這麼一攪和,他已經忘了自己來郵局要做什麼了。
第八章
隨著陽光和氣候的變化,大理石牆呈現不同色調,清晨是嫩灰色,月光下則是白色,美麗非凡。
城堡的四角,各有圓柱形成高塔一座,配合著磚紅色主城一起璀璨發光;遠遠望去,高聳入雲霄,倒影映在水中,美麗而動人。
這是完美的東方藝術建築,波斯風格的架構,純印度風貌的內部裝飾,再加上阿拉伯建築特色,形成一種品味出眾,極度協調的藝術品,簡直古往今來無人能出其右,堪稱世界一絕。
有人說,如果沒有汗特鋁,即使是集合全世界的建築師,也無法建造出這樣一座美麗的藝術品——紅堡。
而在紅堡的主臥室中——
「這是什麼?」汗特鋁的眉頭成一團,他的人雖然虛弱無力,並不代表他沒有開口選擇的能力。只見僕人手中的托盤上有幾道看起來很清淡的飯菜。
「這能吃嗎?」他又問了一次。
「主人,您已經昏睡了好些天,古夫人說,只要你一醒來,就準備這些給您吃。」僕人的臉上,由衷的表達出對主人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