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古德鐵夫婦再度造訪紅堡,被汗特鋁嚇了一跳。
這個人真盾汗特鋁?莫瑜妃與丈夫面面相覷,而古德鐵冷靜的臉上,也露出少有的震驚。
原本汗特鋁白淨的下巴,此刻卻留著落腮鬍:炯炯有神的眸子因黑眼圈而顯得深沉:衣服像帳布似的掛在身上,簡直活像落寞不得志的隱居藝術家。
「你又病了嗎?」莫瑜妃哭笑不得的開口,看他的模樣,簡直比癌症未期還嚴重:早知道就該拿個相機將他這個樣子拍照留念,一定會賣錢!
汗特鋁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窗外,似乎自上次他們夫婦倆走後,他已成了石雕,沒再動過似的。
「該不會是為了工程的問題吧?」莫瑜妃故意問,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汗特鋁的憔悴是為了誰。
「想找她嗎?」古德鐵乾脆明言:「羅德的船是個好地方。」
「她……可是……」汗特鋁太久沒開口說話,突覺聲音瘖啞,喉嚨乾澀。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古德鐵只是提供線索。
莫瑜妃索性上前踢汗特鋁一腳,忿忿不平的說:「虧你的祖先還是個愛情至上的人,你呢?難道你的大腦只能裝得下建築而已嗎?」
汗特鋁也曾以為在他的生命中,唯有建築是他的最愛,只有藝術是他的戀人!原因無他,因為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專長與興趣,他忙得無瑕去顧及其他的事情,就連自己的感情,他也不曾去想過。
一個月,他已不知不覺想了她一個月。
就因為她無緣無故的闖入他的生活:而今,又無聲無息的消失。
曾篾何時,他習慣了她的存在,他由戀上了她的眼睛開始,旱已包容了她隨性的外在、迷上了她的身體,以及……愛上了她的心。
他更認為,她會踉以往一樣,離開個幾天後又會突然出現:可是,他錯了!
她不見了,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三天……她以前最多只消失三天。」汗特鋁恍恍惚惚,喃喃自語。
「你以為她只有你這個地方能待嗎?」莫瑜妃對他守株待兔的態度有點生氣。「照她以前的行為來看,她到哪裡都能安居,行蹤比薛沙錫更不定,況且她答應你要離開,意思就是不打算回來了,你還傻傻地待在這裡做什麼?」
「對,也許薛沙錫可以遇得上她……」
莫瑜妃拍頭大唼,看來汗特鋁是瘋了!
古德鐵說:「沒有感情的基礎,一切都是個未知數。相較之下,我和瑜妃真是比你幸運多了。」語畢,他摟著妻子,感受著她暖和的體溫。
莫瑜妃幸福的一笑,轉而問汗特鋁:「在你心目中,美姬到底有沒有份量?」
汗特鋁躺在地板,以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
莫瑜妃當下明白了!顏美姬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在以前,不修逛幅會要了汗特鋁的命,隨心所欲更不是他該有的行為。
如今,他連地板都躺了,她還能說什麼?
「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莫瑜妃又生氣了,孕婦的火氣真大呵!
「我……」汗特鋁呆的表情,看得吉德鐵也很想直接扁他:看來汗特鋁只遺傳到祖先的藝術天分,對於感情.他真是遲鈍到極點。
「她不在羅德那裡!」這就是汗特鋁苦惱的原因。
「那……去台灣找她啊!」莫瑜妃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可是……」
「再不去,我用肚子壓你哦!」莫瑜妃威脅著,引得古德鐵發笑。
莫瑜妃喘了一口氣,誰教汗特鋁這麼動。
* * * * *
無巧不巧,偏偏顏美姬就真的遇上了薛沙錫。
正當她苦思著該如何還汗特鋁一張地毯的時候,她走進了一間名為「受難摩西之屋」的民俗藝品店。
而薛沙錫在前往尼泊爾的路上,彷似苦行僧的以步代車,停停走走,正巧路過此地,因此順道來拜訪好友摩西,卻在此與顏美姬遇上。
「仙岡地毯?」薛沙錫打量著顏美姬,搞不懂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東西。
「當今世上,仙岡地毯一共有幾張?」顏美姬想,仙岡詩集如此繁多,應該不只織成一張地毯吧!
薛沙錫摸著下去,若有所思的說:「的確沒有幾張,而是只有一張:如果你想看,就到紅堡去瞧吧!」
顏美姬認為他在說廢話,「我剛從紅堡出來,也看過了。」
「哦?」薛沙錫心中暗自歎息,看樣子他錯過了一好戲。仙岡地毯是汗特鋁的寶貝,他既然肯讓她瞧上一眼,那麼代表這名女子對他的意義不凡。
「汗特鋁沒告訴你嗎?仙岡地毯一直是國家級寶物,若不是國慶,他從未拿出來與人共賞呢!」
「真的嗎?」她黯然的說著,正想走出店外,又他給叫住了。
「你怎麼會跑到這來?汗特鋁呢?」
「他在紅堡裡。」她頭也不回的說。
「你跑這麼遠,就是為了找仙岡地毯?」薛沙錫不放棄的追問。
「沒錯!」她可不想跟他閒扯,找了一個月,就因他的一句話而有了放棄的念頭,再繼續交談下去,肯定讓她挫敗感更重:她不想帶著愧疚感回家鄉。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問。
她白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反問:「又關你什麼事了?你是誰?」
「如果我說我能解決你的困扳,你信還是不信?」
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半信半疑的問:「你也是六城主之一?」
「我是薛沙錫。」
「薛沙錫?」她瞠目結舌,沒想到一生舐忽不定的人也被她遇上,她真是太幸運了!這是否也代表事情有了生機?
「你可以說了吧?」旅途中,只有薛沙錫主動聯繫,其他城主才能知道他的行蹤,否則他們是無法找到他的:也因此,他才不知道紅堡發生的事。
顏美姬很快地將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不可能!」薛沙錫聽完她的描述,本能的反駁。
「是我燒的,我還會騙你嗎?」自己做錯事,她也只能小小聲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