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做什麼?」衛青突然在柳玉痕背後斥道。
「是你啊,這麼晚你也還沒睡?」她把衛青當成衛去了,所以對他毫無懼色,而且還因遇到熟人而感到高興。
「我當然還沒睡,護衛主人的安全是我的責任。」
衛青冷冷地道。「三更半夜,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幹嗎?」
奇怪,他今天口氣不太好,大概是心情不太好吧!
「衛雲,原來你是心情不好才睡不著啊!有什麼事說來聽聽吧!」她和衛雲雖然才認識幾天,卻已成了無所不談的朋友。在這廣大又嚴肅的將軍府內,她確實需要一位像衛雲這樣的朋友,否則她會悶死的。
「別亂叫,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是衛雲?」衛青不耐煩地吼著。
咦!好像真的不對喔,衛雲不會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他——果真是衛青!柳玉痕的笑意頓失,旋即神色戒備謹慎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衛青板起臉孔。
「我……睡不著啦,所以出來走走,剛好經過這裡,就順道關心一下主人睡了沒。」她坦白道,並悄悄退離他幾步,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衛青不信任的揣度著他話中的可信度,他總覺得這個書僮有問題。那身材和聲音倒有點像那天被將軍放走的刺客,只可惜那天他和衛雲都沒看清刺客的臉。
但將軍是何等人,怎會把這種危險的人物放在身邊?他隨即否定自己的推測。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就算他不是那天混進來的刺客,也可能是另一個刺客進來臥底的也說不定。
「以後除了工作耐間以外,不准靠近主人。」衛青撂下警告,表示她若再有不當行為,定會讓她好看。
「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她還是避開為妙。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仍心有餘悸。衛家兄弟倆氏得一模一樣,個子是一樣高,身材不胖也不瘦;每次見到他們任何一個,她都無法馬上分辨,害她白白受驚。
夜已入半,唉!睡覺吧!;明:日事明日再去想,總得留點精力,也許還有更多的事要做呢!
★ ★ ★
將軍府近日似乎比較平靜,久不出門的韓幄,今日一大清早居然要外出辦事,衛青、衛雲當然也隨侍在旁,府內所有大小事,自然就由嚴總管暫時掌管。
柳玉痕知道這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機,她趁府內的人都在忙時,悄悄進入韓幄的書房。他和屠相國勾結通敵,那麼定然有通敵的證據,她必須趁這個時機好好搜查。
在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不希望韓幄是那種人,而且他再怎麼看也不像;所謂:相由心生。他一點也沒有狡猾之相,何況他眉宇之間還有正氣,而且更有「大將膽氣豪,丹心日月高」的氣度呢!
萬一讓她查出他是通敵反賊,她怎能接受?她的心是不是慢慢在淪陷了。相處不到幾日,她對他的好感漸增,對自己當初的決定也開始動搖了。
不!為了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為了魏大哥的血海深仇,她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罔顧正義,就算找到證據,她也絕不循私。
想到這兒,她全神貫注的開始搜查書房中的文件。案牘太多,她該從何查起?
對,他經常看的書最可疑,否則她那天只是好奇的翻閱一下而已,他為什麼會如臨大敵般的防備,還憤怒的斥責她?
她想起了那本孫子兵法,於是急忙拿起來翻查、結果大失所望,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他用筆圈過的甸讀。
她不死心又翻了好幾本其他的書,仍然探不出什麼可疑的文件,在灰心之餘原想放棄,但心想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於是她又開始翻查。
一會兒後,由於脖子酸了,她想伸展一下,猛一抬頭——
「將軍,你回來啦!」柳玉痕結結巴巴地道。這般狼狽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作賊心虛。
韓幄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冷然地掃視著案上被吔弄亂的一堆書。
「你……你如果不是刺客著實讓人懷疑!或者你是來臥底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密探!」他指著柳玉痕,臉上的表情像是暴風雨欲來般。
「我……我真的只是好奇,因為我……喜歡看書,而你又不讓我看,所以……所以我才趁你不在時跑進來偷看。」她因心虛而心跳如擂鼓,不知他是否仍會相信她的說辭。
韓幄的怒氣未消,之前的種種他不想計較,豈料他卻將他的話當耳邊風,還不知悔改地犯了同樣的錯。他執法一向嚴厲,絕不容許有人一犯再犯。
「你還敢辯駁,還不認錯?」冷凝的聲音充滿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奴才……奴才錯了!」柳玉痕立即跪在他面前,身體因驚嚇而微微顫抖。他該不會殺了她吧?
衛青、衛雲聞聲立即跑了進來,他們知道主人發脾氣,這位書僮鐵定遭殃。
衛青只是冷漠的詢問主人:「將軍要如何處看他?」
「給我打——」韓幄冷酷地下達命令。
「慢著,讓我來。」衛雲知道兄長下手一定毫不留情,遂由自告奮勇。
「衛雲,你滾到一邊去,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執行,你湊什麼熱鬧?」衛青斥道。
「將軍,讓我來吧!」衛雲沒辦法,只好直接求韓幄,他明白兄長只聽命於他。
柳玉痕也知道衛雲這麼做是在幫她,她不會怪他的,只能咬牙接受懲罰。
「就由你來執行。」韓幄也怕衛青下手太重,就一口答應了。
衛雲拿起軍棍猶豫了片刻,他擔心小痕這麼瘦弱的身子能撐得住嗎?
「快打啊!?衛青在旁叫著。
衛雲無可奈何地拿起棍子,第一棍落在柳玉痕的背上,使她立即向前撲倒;第二棍落在她的臀上,一棍接著一棍……
還沒超過十五棍,柳玉痕已昏了過去,衛雲心焦的丟下軍棍。
「他……昏過去了。」想不到他竟是這樣柔弱,他巳手下留情,不料還是打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