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什麼節啊,他會領情嗎?他不是一樣會跟他老婆干!」
「你閉上嘴,行不行啊?!」腦中某根神經不自覺地刺痛起來。
「行,來一下我就不再煩,0K嗎?」阿城挑釁似地睨著怒火沖天的人。
江節怔怔地愣了一會兒,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他不是一樣會跟他老婆干……嘴中有血腥味,卻不覺得痛。
「好,要辦就快點!」扔下話後轉身向房間走去。
阿城倒傻了眼,沒想到他真會這麼痛快地答應下來。
不過,配合卻出了問題,性事變得就像是一場自虐。前戲太潦草,江節流血得厲害,比第一次還糟糕,疼得全身都是汗,他使勁咬著牙不吱聲。
阿城心想著:你跟誰犯勁呢,吃苦的還不是你自己。他一遍遍地親吻他,試圖讓他放鬆下來,可江節就是心不在焉,全身肌肉僵得跟死人似的,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什麼樂處也沒嘗到。
「你不想快活就算了,沒事找什麼罪受啊?!」阿城自己也痛得要命,火氣直往上竄,興致全消,不由沖身下的人吼起來。江節閉著眼不說話。
阿城無奈,抽身而出。被單上有血跡,很扎眼,眩得他頭暈。
「媽的!」忿恨地啐了一句。「藥呢?有止血的藥嗎?」他問趴著的傢伙。
「不知道……」江節深呼吸了兩口,裂開處火辣辣的疼,但還不算很厲害,他支起身體,「我自己去找。」
「得了吧,你給我躺著。」阿城橫了他一眼,滿心不忍又覺得他活該。胡亂地往身上套好衣服褲子,打開門卻動作頓滯,立即反手把門關上,靠著門背直擰眉頭,「他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李沐雨?」江節嚇傻了。
阿城看著他的神情就來氣,冷笑:「放心,他沒發覺,坐在那兒看電視呢。這麼怕被他捉姦在床啊,怪不得守節到現在,給你立個貞節牌坊要不要啊?!」
江節顧不上他的冷嘲熱諷,忍痛從床上爬起來,翻著雜亂不堪的床褥找自己脫了的襯衫。
「你想幹嘛?」阿城皺眉,一把緊握住他忙碌不已的手腕。
「我不能這個樣子……給他看見。」江節顫動著嘴唇,完全六神無主。
阿城的火氣翻江倒海地湧動,胸中積蓄多日的鬱悶,像條飢渴的蛇一口一口地吞噬理智。「哈,你就應該給他看看這個樣子!你再亂動,信不信我立即叫他過來看?!」他威脅他,絕不是開玩笑的口氣。
江節驚訝,怒視著壓制住自己的人:「你他媽的到底想幹什麼?我警告過你,敢試李沐雨我們就玩完!」
阿城陰冷地笑,湊過臉在緊張的嘴唇上粗蠻地吸吮了一下:「我只想證明給你看一件事,讓你知道自己有多傻氣!」
他伸出雙臂從江節的腰下抄起,把整個人抱進懷裡。江節最初不知反應,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等到想起掙扎,身體已經被對方用力挾住。
「阿城,你瘋了,快放下我!」江節壓著嗓門怒吼起來。
阿城沒有理會他,練了多年的武術,對付一個受傷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用點勁把住了其腿彎底下的某處,江節只覺渾身酸麻脫力,任憑被抱著向門外走去。
他害怕了,不知道阿城吃錯了什麼藥,李沐雨正在外廳呢,他不能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你現在要叫也沒關係。」阿城見他面紅耳赤不由調侃,他自然清楚他不敢叫。
江節急瘋了,用盡全力掙出被扭在背後的手,朝阿城臉上就是一巴掌。阿城吃痛,手勁一鬆,差點把人給摔到地上去。
「你這臭小子!」阿城真的火了,抽手拉住對方的手臂一絞,把江節撂在地上,然後半拖半拉,一路直朝電視機前的沙發奔去,把人扔在滿臉愕然的李沐雨旁邊。
江節撞在沙發背上,頭有點暈,等他緩過神來,側首就看到坐在一旁注視著自己的人,眼瞳裡映出無法躲藏的狼狽。他被他的目光盯成千瘡百孔。
天哪!世界末日來臨的時候,他大概不會比現在更驚慌了。赤身裸體在李沐雨眼前……真希望這是一場夢,他需要有人來叫醒,叫醒這場突如其來的噩夢。
四日皆是震驚到極限的空洞。
阿城交叉抱著雙臂,衝著還沒有回過神的李沐雨微笑:「你兒子被我幹出血,有沒有藥可以用用啊?」
江節全身的熱量部衝到臉上,他想撲過去揍阿城,身體卻動不了,因為李沐雨一直看著池,用一種古怪的從來沒有見過的凜冽目光。
如果這一刻能立即死去,也無所謂了,
臉上的血色開始消退,轉向蒼白,他無法面對這種沒有內容的像深海似的目光,也無法預測李沐雨下一步會有什麼反應。
李沐雨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全身一絲不掛的叫做江節的兒子,眉頭蹙緊足足有五分鐘,然後站起來,脫下自己身上的毛夾扔向江節。
「穿好,別受涼了。」他冷淡而平靜地說,目光終於從江節的身上移開,看向筆直站在對面的阿城。
阿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給這男人目光給凍結了。他看到他握起拳頭,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臉上被重重地揍了一拳,痛得眼冒金星,不過心中湧起一絲勝利的快感。他想自己可能贏了。
「這算是什麼?」伸手摀住連續遭難的鼻子,痛得快麻木了,不過他還是能笑得出來。「以一個父親的名義,還是以一個男人的醋意?」
李沐雨沒有回答,他坐下來,舉起雙手蒙住自己的臉。
「江節,洗臉台下面第二個抽屜裡有藥,自己去塗。」他對江節說,一貫的溫和口氣,只是沒有看人。
江節沒有動,他耳邊嗡嗡作響,什麼話也聽不到。
「快去!」李沐雨的聲音在顫抖。
「別動!」阿城冷酷地唱反調。他一步上前按住江節的肩膀,阻止想站起來的動作,眼睛盯著李沐雨,狡猾地綻開笑容:「江節,你難道不想知道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