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悲秋傷春的時候。」瞿焰月翻著白眼,嘲諷味十足的說道。「我真不懂,那個女孩有什麼本事讓你這樣牽掛?」
「你不會懂的。」文連星無力且疲憊的說道。
其實別說瞿陷月不懂,有時就連他也不懂,為什麼他以為可以不在意的人,會在錯誤發生之後,扎根扎得這麼深。
瞿焰月也不反駁,只是點了點頭贊同他的話。「我是不懂你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麼意義?」
「你……」文連星翻身下床在瞿焰月的面前站定,瞪著他的模樣像是在瞪殺父仇人似的。「她沒有死,她永遠活在我心中。」
話一說完,他筆直的朝房外的客廳走去,隨意的白酒櫃中拿下一瓶威士忌,瓶口一開便仰頭灌下。
跟在文連星身後的瞿陷月,見他這樣不要命的喝法,連忙拍下酒瓶,可是文連星根本不理會他的攔阻,又拿下另外一瓶,照樣的仰天長濯。
「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總有一天你會醉死,你可別以為身旁有個醫術高超的我,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瞿焰月沒好氣的數落著文連星,然後再次搶下他手中的酒瓶,並快速的閃身到他面前,阻止他再拿第三瓶酒荼毒他的身體。「你可別忘了明天你還要開會。」
文連星一向負責「焰集團」裡的事物,在世人的眼光中,算是個風流倜儻的上流貴公子,誰也不會想到他竟也是「火焰們」裡的一員。
更不會有人想到,平日總是笑口常開,彷彿什麼事都不在意的他,心裡藏著永難癒合的心傷。
「你去幫我開吧!」文連星想都沒想的說道,他還不想重回現實,還想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緬懷心愛的女人。「我現在真的沒心情。」
「想都別想。」瞿焰月火氣不小的拒絕著,他對那些拉拉雜雜的文件一點興趣也沒有,更重要的是,他得將星拖出去,免得他只會待在這兒自殘。
「不願意就算了!反正陷集團的商業版圖已經夠大了,就算一兩次會不開也沒關係。」
即使要求被拒絕了,文連星也無所謂,只是聳了聳肩,然後繼續尋找著可以灌進身體裡的酒。
「該死的,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再不走出這扇房門,我就一拳打昏你,然後把你拖出去。」
在「火焰門」的本部閉關了七天還不夠,回到自己的家裡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教人看了就生氣,就算再同情他的心傷,瞿焰月也忍不住發了火。
「信!」文連星頭也沒抬的說道。「可是你不會,因為你夠瞭解我。」
瞿陷月是看著他一路走來的人,他相信他可以瞭解自己的心有多痛。
「你……」真是拿他沒轍,瞿陷月只好緩下語氣,改弦易轍的說道:「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當初你選擇傷她,進『火焰門』執掌『焰集團』,不就是因為想要報仇嗎?怎麼現在卻什麼也不做,只會在這兒喝灑?」
換個方式,瞿焰月試圖以文連星的家仇來拯救他爬出自責的夢魘。
畢竟當初文連星會選擇和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就是因為希望能夠借助對方的財力,替自己枉死的父母報仇。
「周氏現在只不過是一隻小螞蟻,一掐就死,何必我再費心力。」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隱藏在那笑容底下的卻是一股駭人的肅殺之氣。
報仇?!多麼令人痛恨的字眼,如果當初他知道報仇的代價是讓他徹底的失去黎兒,他想他一定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呵!如果可以,他但願自己不曾做過那樣的蠢事。
他會願意多花一些時間,靠著自己的雙手,親自打敗周文忠那個該死的人渣。
「星,別再繼續虐待自己了,你該知道我們會擔心的。」既然所有的理由都不被接受,無可奈何的瞿焰月也只好動之以情了。「尤其是憐憐,她現在都懷第二胎了,你希望她因為擔心你而吃不下飯嗎?」
「該死的!」文連星煩躁的自斜倚的牆邊站直身子,在確定瞿焰月今天是不可能會放過他後,他終於認命的低咒一聲,然後往浴室走去。
看來今天真的得出關了。
小小的身影蜷縮在廊柱的旁邊,抵抗著因為夜晚降臨而帶來的寒意,原本仗著聰明,以為自己的出走會非常順利的程錯,卻沒有想到匆匆出門,自己竟忘了帶離家出走最重要的東西——錢。
雖然如此,被母親的冷漠弄得傷痕纍纍的他,卻怎麼樣也不願再回去面對她的冰冷,不願放棄的他一個人在街上蝸蝸獨行了四五個小時,終於在極度疲憊的情形之下,獨自蜷曲在大樓的走廊下打起盹來。
秋天的寒意隨著黑夜緩緩的降臨,程錯小小的身軀開始打起哆嗦,為了御寒他只好更加的縮進牆角,然後以細瘦的手臂將自己緊緊的抱住,但卻仍然不敵那陣陣的寒意而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中……
文連星逃避似的以極快的速度走在前方,完全不理會緊緊跟在身後仍然試圖勸解他的瞿陷月。
驀地,一閃而逝的小小身影讓他倏地停住腳步,他不語的佇足在蜷曲成一團的程錯前左右觀看了好一會兒,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口。
眼前的這個情景勾起他遙遠的記憶,那逐漸湧來的熟悉感讓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將這個不斷打著哆嗦的小男孩抱起。
「星,你這是幹什麼?這孩子說不定是在等人,你這麼將他抱走,等會他等的人來了,會很著急的。」
從剛剛文連星佇足的神情來看,瞿焰月知道這個直打哆嗦的孩子勾起子他的回憶。
怎麼他們火焰門的男人們都得了一種怪病,老是喜歡自街上撿回小孩,火耀日是這樣,現在就連文連星也跟上,再這樣下去,火焰們都可以改成孤兒院了。
完全不理會在一旁跳腳的瞿陷月,文連星逕自將孩子的頭轉了過來,當那小小的臉蛋呈現在他的眼前時,一股熟悉的感覺打心底直冒上來,但他卻沒有時間去深思這樣的感覺,因為孩子額頭的溫度熱得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