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意識到手心傳來的溫度,文連星低咒了一聲,腳跟猛地一旋,一把抱起孩子便往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立於一旁不明所以的瞿焰月為了阻止他犯下大錯,一把攫住文連星的手臂,急著想要懷回他的一絲理智。
「星,真是該死的夠了!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呢?」瞿焰月沉痛的說道,試圖阻止文連星這樣的舉動。「黎兒已經死了,就算你現在將這個孩子帶回去,也不能挽回什麼。」
「放手!這孩子要再不送醫的話,這條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著急的低吼著,文連星承認,自己剛剛真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從前,只不過那樣的想法一閃而過。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將這個孩子送醫,他可不希望任何的遺憾再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即使這個孩子是個陌生人也一樣。
意識到文連星臉色的沉重,瞿焰月的手下意識地探向孩子的額頭,一股燙人的溫度讓他也忍不住低咒起來。
「快走吧!去我那。」意識到這個孩子的確身處險境,瞿焰月也理會不了那麼許多,他當機立斷的說道,然後一把搶過文連星手中的鑰匙,率先以極快的速度走向文連星停在一旁的車子,打開車門協助文連星抱著孩子坐進後座。
但是,當他正要一把關上車門時,不意那孩子的臉蛋卻突然轉了個方向正對上他的眼,一種令人熟悉的感覺倏地擊中他的心房。
「他……」瞿焰月呆愣住了,他仔細的審視孩子的面孔,慌忙之中也說不出心中那股熟悉感所為何來。
「在發什麼愣,還不快走。」意識到懷中孩子的呼吸急促,又見瞿焰月微張著嘴直愣愣的瞪著他,著急的文連星忍不住大喝了一聲。
「到我的實驗室去吧!」陷入那種熟悉感的瞿陷月原本正試圖在腦海中搜尋自己是否見過這孩子的記憶,被文連星那著急的一喝,只好收起思緒,一屁股坐進駕駛座。
車子有如箭矢般的往前衝去,而他心底的疑惑亦隨著車速的增加而湧起。
經過瞿焰月的一陣搶救,孩子的這條小命終是檢了回來。
此刻的他安詳的躺在病房裡面,而為了救他而忙亂了好些歷刻的文連星和瞿焰月終於得以休息。
「月,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這孩子我來照顧就行了。」輕拭去孩子額際的汗漬,文連星連頭都不回的說道,他正專心的在照顧躺在病床上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大可以將孩子丟給警察照顧,甚至讓警察去找尋他那不負責任的父母,可是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疼愛之情,硬是讓他放下事關幾億的會議,只想留在這兒等待孩子清醒。
「星,這孩子對你很重要嗎!」來回的看著認真的文連星,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小人兒,瞿陷月終於知道方才危急時的那抹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這個陌生的孩子竟長得這麼像文連星,有著他高挺的鼻樑、微薄的唇,就連唇盼那個若隱若現的酒窩都幾乎長在同樣的位置。
一股子隱隱的猜測在他的心中醞釀著,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可能都被心中那種自以為是的想法給欺騙了。
當初他們只看到黎兒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被救護車送走,但是當他們趕到醫院時,並沒有親眼看到她的遺體,只是聽說她在彌留之際已經被家人帶回。
所以他們因此斷定黎兒已死,文連星曾試圖尋找過她的親人或墓地,但是由於他們對黎兒的背景知之甚少,所以總是一無所獲。
而如今這個孩子的出現,讓他開始懷疑,當年黎兒並沒有死,甚至生下了肚中的孩子,此刻這個孩子則陰錯陽差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文連星就有救了,他或許還有機會可以挽回他曾經犯下的錯誤。
「不知怎地,這孩子牽引出我打從心底的疼愛,所以總忍不住想要多疼他些,如果……」
在瞿焰月腦中思緒快速運轉的同時,文連星這才緩緩的啟口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他和黎兒一樣,都是在街上被你撿到的。」瞿焰月試探性的問道。
「不,不只!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別的。」文連星緩緩的搖了搖頭,一開始他也以為只是這樣,可是隨著他心裡的憂心不斷增加,他便知道這不是全部的原因。
一種莫名的熟悉逐漸人侵他身體的每一條血管、每一個細胞,讓他不能放下一絲一毫。
微微的頷首,瞿焰月露出滿意的笑,深邃的雙眼進出一抹精明。
「如果說,我可以替你找出黎兒的下落,你要怎麼報答我?」他記得剛剛這孩子在他詢問他母親的名字時,迷迷糊糊間說出來的三個字。
程黎雁,程黎兒!相似的面貌,相似的名字。
若是他再想不出這其中的關聯,那麼他就可以去撞牆了,而文連星這個白癡男人還沒想到。
彷彿天外飛來的問題,讓文連星愣了愣,好半晌才能消化完瞿焰月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喂,快說,你要怎麼報答我?」他朗朗的笑容帶著一絲算計,雙眸來來回回看著文連星和孩子。
「你在暗示什麼嗎?」合眸微瞇,文連星打量著他。
「你先回答我。」瞿焰月堅持的說道,在幫助朋友時,不忘得到一些好處,這向來是他做人處事的最高宗旨。
在瞿焰月的催促下,文連星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就來一套先進的核磁共振的機器吧!」瞿焰月以食指和拇指撐在下頷,來回的磨搓,臉上的表情十足十像是個好佞小人。「喔!對了,還有我的手術室也該翻修了。」
「瞿焰月……」自牙縫中進出威脅的低喊,文連星一掃過去幾天的消沉,渾身的氣勢在這一瞬間重新灌人他的體內。「或許你該試試實驗室被砸毀的心情,我想這個你一定沒有嘗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