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醉臥美人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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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不會的,表哥非常信任我。而且你也不是個拘泥傳統禮教的人。」

  朱雩妮托首沉吟了一下,「荻原君成親了嗎?」她恬淡的嗓音依舊持平地不生波紋,但語意中已難掩對他身份背景的好奇。雅致的臉龐泛著醉人的光彩,晶亮的雙瞳熠熠灼人。

  脂粉未施的素臉,也能這般嫵媚,尤其在她興味盎然的時候,益發令人著迷。荻原定岳畢竟不是世俗男子,乍遇到如此出塵的女子,頓時興起勃發的興致,突然地羨慕織田信玄的福氣,能娶妻若此。由小道消息得知,他這位表嫂是挺不情願嫁人織田家鈞,更進一步探討,她對他表哥應該沒啥好感,可為何自己卓越的條件,依然沒有博得她的表睞?「還沒,我沒表哥那麼好的運氣。」他很誠懇,明明是讚美的言詞,卻完全不會讓人有阿諛的感覺。「不是他運氣好,是我運氣差,希你的行為能比他光明磊落些。」提到織田信玄,她就難以自制地忿忿不平。獲原定岳淺淺一笑,她果然不同凡響,膽敢大刺刺地批評他表哥,她怕是絕無僅有的女子。

  JJWXC JJWXC JJWXC JJWXC織田氏在近江城原是個旺族,信玄的祖父母共生了四子三女,他父親排行大,荻原定岳則是舅父的獨子。

  由於兄弟間感情深厚,其祖父亡故後,彼此密切友好的關係,使得織田家族歷久不衰。若非柴羽信雄耍詐暗箭傷他們也不致於家破人亡,一敗塗地。

  難得荻原遠道而來,織田信玄特地派人擺宴「臨江」畔,只邀部分戰功卓著的武士,及元老將領與會。

  「昨日你和她前往吉野賞櫻,情形如何?」他不言明朱雩妮,料定荻原定岳能懂。

  織田信玄之所以不遠千里將他召喚回來,是希望借由他一半漢人血統及流利漢語,能讓朱雩妮不設心防,和他暢所欲言,此外,他還有另一項用意…。

  自古才貌兼具的美人,均有副高傲的身段,但,那是對旁人,一旦她們投注意感情,便是至死不渝。他衷心渴望收服她,要她千依百順討好自己,不再擺出冷冰,愛理不理的神態,她必須徹頭徹尾成他的人,否則——寧捨珍珠,絕不姑息。

  當然,首先他得弄清楚她的心意,她愛他嗎?這點則需要荻原定岳為他證實。

  「大哥是指花還是人?」雖然朱雩妮貌美如花,二者畢竟有很大的區別,

  織田信玄冷凝地望他一眼,愀然不樂他明知故問。

  「她是個獨特的、少見的,令人一見傾心的女子,你很幸運。」獲原定岳直視他,認真地說。

  織田信玄訝然一笑,朱雩妮的好他怎會不知道?

  「連你也不例外?」他尖銳地問。

  荻原定岳眼高於頂眾所周知,這固然與他絕佳的條件有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才學品貌出眾的女子並不多見。他對朱雩妮的讚揚早在織田信玄的預料之中,若非為此,他又何須要他來此一趟。 提起朱雩妮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馬,霍然起身,推托頭疼。,轉身踅向別館。

  「大哥,」荻原定岳喚住他,「我還有要事稟報。」他從陣前歸來,帶回許多敵軍的情報,準備一一向織田信玄詳述。

  「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一刻也不肯多做耽擱,急急邁向池畔左側的小道。

  不必追問,明眼人都該猜得出來,他走的方向正是朱雩妮的廂房所在。

  *** *** ***

  朱雩妮振筆疾書,寫了一張又一張的藥方,整天下來,案上已堆放三、四十張專治百症的藥帖子。她之所以這麼忙碌,全拜阿發之賜,那個大嘴巴長舌婦,自從她母親誤打誤撞;走地由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以後,便四處宣揚,他們玄黃夫人是個多厲害又多神的女華陀。

  前後才兩畫夜,籠煙樓外至少排了有百餘人,全是慕名求診來的。

  「疫死了,」她擲下毛筆,發現她的右手中指已硬得快長繭了。「不先打個盹,我的頭就要裂開來了。」不及走回臥房,她趴在桌上,迅速進入甜甜的夢鄉……

  是太虛幻境吧?怎麼身子輕飄飄的?

  嗯,好舒服!佛家所云的極樂世界,約莫就是這個樣子,籠煙翠屏,霞光萬丈……等等,那不是霞光,是耀眼絢麗的寶石,喲!神仙也喜愛這種世俗的玩意兒,真絕!還有金碧輝煌的手飾呢,這……

  驀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放大好幾倍的臉,結結實實嚇了她一大跳。

  這人穿著漿洗得筆直的白衫,繁複的正式衣冠將他武者的氣勢營造得分外懾人,望而生威。

  「是你……」朱雩妮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裡邊挪,咦?她幾時走回房裡來了?天還沒黑呢,他來幹什麼?

  織田信玄興味盎然地淺笑著,任她再躲,究竟逃不出他觸手及的範圍,所以他好整以暇,只消移前半尺,他們又可糾結成一團了。

  他輕托住她光滑柔細的下巴。

  「不是我,那麼你希望是誰?」他話中帶話,狡猾地盯著她。

  「我的確希望是別人,可惜我誰也不認識。」她就愛拿話激他,看到怒火填膺她就好像得一一種復仇的快感。

  「獲原定岳。」他搬出他刻意安排去接近自己妻子的人,想看看她的反應。「你和他賞了一整天的花,據說還相談甚歡。」口氣中有明顯的醋意,但朱雩妮全當他是無聊的諷刺。

  「他確實是上上之選,多謝你精心安排,讓我在成親之後,過了最適意舒暢的一天。」

  他原先惡作劇式的挑釁,慢慢燃起了比較具體且駭人的火苗。這人,哼!話題是他挑起的,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你很心儀他?」

  再激怒他一句,她就要人頭落地了,即使沒有死得很難看,也絕對免不了皮肉之苦。前天晚上的痛楚,至今記憶猶新,還是忍著點,既然不得不活下去,起碼可以讓日子過得悠蝣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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