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她放學跟同學去逛花店,逛啊逛的,結果忘了回家的時間,一回家,爺爺也是用這種語氣責備她的。
她都懂,那是愛,是滿滿的愛,她不會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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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依舊沙沙的呼嘯而過,舒麗晚二十四年來單純的心,卻感受到無比震撼的滋味。
她一呆,連續眨了眨眼,猛然抬頭看著伍獅,臉蛋轟地一聲燒紅了。
「老天!怎麼搞的,你幾乎濕透了!」
當他發現她身上的衣物是濕的時,聲音又忍不住大了起來,粗心的沒發現她正臉紅。
她心慌意亂的迴避著他的視線。「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掉到水裡,弄濕了而已,幾乎要干了。」
「沒什麼?」他氣急敗壞的數落。「你知道台灣的冬天有多冷嗎?你知道山上入夜之後的氣溫有多低嗎?還下小心掉進水裡,你不會小心一點嗎?萬一感冒了怎麼……」
「哈啾!」說時遲那時快,她忽然打了個噴嚏。
「看吧!你感冒了。」伍獅皺著眉頭,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還幫她拉起拉鏈。
「不不,你穿,還是你穿……」舒麗晚慌亂的要拒絕。山上這麼冷,把外套給了她,他怎麼辦?
「叫你穿著就穿著,不要亂動。」他撇了撇唇。「還有,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情形,我要你把自己的安全擺在第一,不許再冒險,至於相機,跟我請款,我會買給你。」
真是傻丫頭,現在的女孩子都花錢如流水,哪還有像她這麼節儉的?
「相機……」舒麗晚咬著下唇,幽幽的說:「相機裡還有我幫爺爺照的一些照片,我不想失去那些照片才會冒險去撿……」
說到這裡,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下面頰。
她好想爺爺,這一次分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團圓,也不知道是否能活著團圓……
「原來是這樣,早說嘛……」他歎了口氣,她這樣哭,害他也鼻酸了。「好了,不要再哭了,當我沒罵過,在這裡乖乖等著。」
三步並做兩步,他去幫她把相機撿起來。
雖然摔過又浸過水的相機不知道還可不可以用,不過他們有個電機天才章量,他會叫章量盡全力讓這台相機起死回生的。
誰會相信他伍獅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天?
他一直以為,他只能用玩世不恭的態度對待異性,而現在,在看起來比教堂還純潔的舒麗晚面前,他竟一點也吊兒郎當不起來,還很……很心疼她。
撿回相機後,他換了個方向蹲下,寬闊的背面向她。
她不好意思把全身的重量都加在他身上。「其實不用背,你只要扶著我,我自己還可以走……」
「上來吧!萬一你走一走又跌倒了,我會更麻煩,我背你也比較快,你肚子一定餓了。」說完,他又咕噥的加了句。「我也是,快要餓死了,我們快回去搶飯吃。」
水晶那些香香的飯菜呀……看到他放的平安煙火,那些無良的傢伙,一定放下心來,把好料的都給干光了。
他的話使舒麗晚破涕為笑。「真的很對不起,回去後,我再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
「你會做甜點嗎?」
他們兄弟對甜點有著一樣的愛好。
「嗯。」她想不到他也喜歡吃甜點。「你喜歡吃啊?」
「非常喜歡。」他的語氣很貪心。「而且,你最好做一大堆來報答我的天大恩情,這樣你心裡才不會有負擔。」
她漾起淺淺微笑。「好。」
趴上他的背之後,她倦得偎進他寬闊的背裡,汲取他男性的體溫,好像到了避風港,不必再害怕了,他會保護她。
微卷的及肩長髮垂到他面前,他忽然有種衝動,想伸手撫摸她柔細豐厚的秀髮。
她纖細窈窕,像沒半斤肉,但她柔軟雙峰抵在他背部的感覺卻又是那麼令人無法忽略,讓他心蕩神馳,一路上不禁想入非非。
真是亂七八糟!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可憐的、受傷的,飽受驚嚇的小女人有非分之想呢?要有,也等回去以後再來想……天哪,這齷齪想法更亂七八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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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舒麗晚第一個從帳篷裡起來,她的傷口雖然已經上過簡單的藥,卻還是有點痛。
想到昨天,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伍獅。
男女之間,觸電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嗎?
她一直以為以自己的個性,比較適合細水流長、日久生情的愛,可是從昨天到今天,她開始在意起伍獅的存在。
「要喝咖啡嗎?」
醇厚有磁性的嗓音傳入她耳中,她回頭看到伍龍瀟灑的向自己走來,手裡提著一壺咖啡。
四周還有著淡淡的山嵐霧氣,原來有人比她還早起。
她露出一記淺笑。「早,伍大哥。」
幾天相處下來,她發現他們兄弟真的很不一樣。
伍龍從來不會大聲,他的步調總是從容,態度也總是不卑不亢,好像古龍筆下的盜帥楚留香,沒有什麼人可以激怒他,也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
而伍獅呢,他率性而不羈,一雙眼睛隨時隨地在發亮,對什麼事都有興趣,從沒看過他有無精打采的時候,他像金庸筆下的令狐沖。
「昨天你一定嚇壞了。」
他端詳著她秀氣的眉目。舒家的女孩全都生得賞心悅目,也難怪他總覺得隱隱之中,爺爺似乎很希望可以將她們永遠留下。
「都怪我,你才會受傷。」
有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他們同時看到舒遠嵐現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的,看著妹妹的神態非常懊惱。
「大姊,你別這麼自責,是我貪圖風景美麗,自己走遠才會受傷,跟你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話雖如此,舒遠嵐仍舊無法釋懷。「我是你們大姊,有責任要保護你們。」
「大姊……」舒麗晚眼裡閃著感動的眸光。她可以想像,昨晚她失蹤時,大姊是如何的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