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著決然,「放心,我懂得進退,不讓你為難。」
抬頭看一眼江毅冷峻的臉,沒有心疼,沒有慰留,一咬牙,她轉身離去。
從攝影機的角度,關彤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滑落臉龐,她的悲傷與心痛,一覽無遺的收進監視器中。
男子緩緩拿下耳機,嘴邊的冷笑有著邪惡的因子。
他拿起電話,通知對方行動,眼光仍盯著螢光幕中那英鋌而冷峻的側瞼。
江毅若無其事的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公事,剛剛發生的插曲似是不曾發生般,無波無紋的消失。
良久,他才起身收拾東西離開,沒人知道他是多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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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來了。關彤望向壓低的雲層,感受風面強勁襲來。
這還真是符合她此刻的心境啊!
但她相信自己會再站起來,重新過活,可是不是現在,在痛楚仍那麼深刻而清楚的現在。
「叮咚!」清脆的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她心想大概是小語又忘了帶鑰匙。
她趕緊跑去開門,免得沒耐心的小語把門鈴當電玩按著玩。
但門一開,哪有半個人影?關彤狐疑的四下瞧瞧,才發現門口地上有一封未署名的信,一股不安催促她打開信封——
速至育幼院土地一趟,江毅有危險。
褚天華
望著簡短卻駭人的字條,一股寒冷自她背脊竄上,讓原就蒼白的臉色更慘白。
怎麼會?!這是怎麼一回事?一下子關彤的心亂了,江毅有危險的訊息像火烙似的印在她腦中,令她難以置信,卻也亂了方寸。
強迫自己冷靜,再細看一次信的內容,懷疑慢慢爬上她心頭。
這不是褚天華寫的。
若是他,他不會只留下紙條而不見蹤影。
盯著手上的字條,另一股寒意狂烈的席捲全身。
雖明知有問題,但她仍火速的衝進房間換衣服,不到五分鐘,她即匆忙的奪門而出。
讓她有另一股駭意的是,她認得這字跡——是馮景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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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劃破黑暗而寂靜的曠地,關彤驚惶的下車,任憑狂風肆虐,她依舊努力尋找江毅的身影。
颱風已經登陸了,由剛剛收音機的廣播,她知道這個颱風比氣象台預計的更強,而且更迅速,目前已發佈海上的颱風警報,再過不久大雨即將來襲。
若不及時找到江毅而趕快離開,恐怕……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只是更賣力的尋找黑暗中他的身影。
只是如此空曠、寂黑的工地,她上哪去找?再加上隨暴風襲面而來的飛砂走石,使得尋找更加困難。
「江毅!」
關彤不放棄的放聲大喊,無奈聲音被強風吹得破碎而難辨,令人更覺得無力而慌亂。
過了許久,她有些後悔方才出門時,沒先打電話確定一下江毅的行蹤,也許馮景弘只是唬唬她,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引她入計。
她怎麼這麼衝動?現在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夜色如墨,想掉頭回去也找不到原來停車的地方了。
一個踉蹌,她重重的撞上一部車的後車廂,她靜待痛楚褪去,才費力的舉起僅有的小手電簡,看了老半天才認出那是江毅的車。
他一定在這。這對關彤來說,無疑是個莫大的鼓舞。
她毫不猶豫的往前邁去,更嘶聲高喊江毅的名字。
終於,她找到尚未拆除的舊校舍,心想他也許在裡面,於是便毫不遲疑的走進漆黑的校舍。
關彤小心的避開躺在地上的舊桌椅,她扯開喉嚨喊,「江毅,你在裡面嗎?江毅——」
靜黑的校舍裡沒有任何回音,恐懼雖讓她開始胡思亂想,卻仍不氣餒的繼續高喊,期望能有一絲回應。
突然左側傳來一聲巨響,將她嚇得釘在地上不敢亂動,不到兩秒,轟隆聲由遠逼近,地板震動得令她站不住腳,直覺告訴她這棟校舍正在倒塌。
她嚇得忘記逃命,只能破聲大叫江毅的名字,黑暗中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拖起她,沒有躊躇的往前跑。
「快跑。」
短短兩個字讓關彤知道,抓著她的正是她擔憂掛心的江毅。
「江毅!」她喜出望外的喊。
「傻瓜,跑快一點。」他回首催促她不夠快的腳步。
她回頭看一眼逼近的崩勢,隨即奮力的隨他往前跑,一路上不斷有小落石、飛砂刮疼她的臉也模糊她的視線,她根本看不清方向,而全力奔跑更搾乾她胸腔裡的氧氣,她覺得自己的胸腔快爆炸了。
終於,一個跨躍,他們越過小水溝,跌扑在濕地上,江毅將她護在身下,不讓落石打在她身上。
靜待幾秒後,轟隆聲終漸停止,關彤驚魂未有的抬頭回望那煙塵漫天的塌落石塊,不禁打個冷顫,只差兩步,他們就要被活埋了。
還來不及慶幸,她便發現江毅仍壓在她身上,而且用最危險的目光瞪著她,莫名的她不但不感畏懼,反而有股興奮在體內流竄。
此刻,他壓著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雀躍。
「你該死的跑到這來做什麼?」他憤怒的低喊。
「我……」她望著他豐厚的唇,有些慚愧的發現自己竟瘋狂的想吻他,即使他現在有如發怒的撒旦。
彷彿窺知她的思緒,他猛力的堵上她的唇。
她滿足的歎息,不在乎他近乎啃嚙的吻,像是過了一世紀般那麼久,他才緩緩抬頭,俯視她被徹底親過的芳唇。
他們就這麼兩眼相視,渾然忘了週遭天地,默默的在眼中傳遞彼此的情意。
直到江毅俐落的爬起,她才赫然發現雨正豆大灑落,她沉默而安心的任他牽著手往石堆旁走去。
江毅有些氣憤的瞪著那露在石堆外面的車屁股。看來他的車是徹底的毀了!暗咒一聲,他脫下那已破爛不堪的西裝外套替她遮雨。
關彤為他的舉動感動不已,縱使雨仍從破洞中滴入浸濕她的臉、她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