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她答應得很爽快,也沒跟老闆理論,好像這個重大的打擊並沒有擊垮她。
「等等!把你答應客人的案子做完才能離開。」胡雅蓉刻薄的連一丁點兒的便宜都不讓她佔。
「我知道了。」
說完,張榆像只驕傲的孔雀走出老闆的視線,不像是被開除的人。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先是拉開抽屜,拿出自己的包包,翻出了一條蓋奇巧克力,一截一截地送進嘴巴裡。
就要離職了,她送一個紀念品給監視器也無妨。
☆ ☆ ☆
易證暐一接到屬下的通知,便立刻打電話給爸爸。
「……對,找到了,媽在華園那個小飯店裡。」他感到啼笑皆非。
父母親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會為了一點點的事情吵架。
他媽媽甚至拿了一個大行李箱離家出走,以表達她強烈的不滿。
而整件事的起源來自於他——他的終身大事。
爸爸屬意讓他自己選擇,不急;媽媽中意大學同窗好友的女兒,希望安排他和她見個面。
他個人是贊同爸爸的作法,畢竟他才二十七歲,確實沒什麼好急的。
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溝通的,一條小溝通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大湖泊,硬生生地把兩人隔開。
一個在家裡氣、一個出去外頭氣,偏偏家裡的那個太過大意,沒注意到另一半的舉動,待發現時,已經失去對方蹤影,這時才來慌亂找妻,不會太遲嗎?
他讓手下去查各大飯店的住宿客戶資料,果然在一間三星級的飯店找到他媽媽。
「你去接她。」易父命令道,口氣不好,似乎仍在氣頭上。
「我去?你自己去才夠誠意。」
「意見不合就給我鬧離家出走,她有種出去,就不要給我回來!」
「那你何必要我找她?」
易證暐故意吐槽,那時接獲他的電話,他的口氣是焦急的,沒錯吧?
現在找到人了,又給他裝高傲?都幾歲了,還在玩這種口是心非的遊戲?
「我、我是怕她有個萬一,要是真的出事,警察懷疑我是兇手怎麼辦?」
還在嘴硬……易證暐搖搖頭,笑道:「你想太多了。」
「反正你去把她帶走,住在那種地方哪有安全可言?」易父找不到理由,遂拿出做父親的威儀、無理地要求道。
「還說不關心媽,你就是嘴硬!」
他也知道住在外頭不安全,尤其又是個女人家。
其實不需要爸命令,有必要時他當然會去接,只是他原以為爸會去,不需他出馬。
但現在他推三阻四的,想必是怕面子掛不住吧!
「我先把媽接到我這兒住幾天,等你們都氣消了再說。」
只是,接媽去他那兒住,恐怕又要聽她叨念她那個好友的女兒很好、很適合他什麼的。
當初,他也是嫌煩,才會搬出來住的,現在讓媽來住幾天,耳根子又不得清靜了。
「哼!」易父悶哼了聲,放下了電話。
想來是找到人、放心了,急著掛掉電話暗笑吧?易證暐猜測著。
半晌,他馬上按內線電話給秘書,「小朱,你跟我出去一下。」
☆ ☆ ☆
「所以你說你又要找工作啦?」鍾淑玲一臉佩服。
從認識張褕到現在,她大概換了……嗯,她算算……十幾個工作了吧?
真有幸,她是張榆第一個工作時所認識的同事。
但張榆離職一年多了,她還在原公司上班。
「是呀!」張榆丟了一塊巧克力進嘴裡,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那你還吃得下?不趕快去找工作,跑到這裡來吃這貴死人的巧克力『碎片』?」
早上聽她說得天花亂墜,她還以為張榆昨天花了五百元,吃到了巧克力「磚」了。
剛走進來一看,她差點兒沒吐血暈倒,這不過是讓人淺嘗的巧克力碎片而已嘛!
而這竟要花五百元……好貴!
好在有免費餐券,不然打死她,她也不來。
「不急啦,我還有一個工作呀!」先吃巧克力,討好自己再說。
「你喔!這種毛病得改改。我不知道巧克力威力這麼大,除了讓人變胖之外,還能讓人失業,你再這樣下去,會死得很難看。」鍾淑玲提出警告。
「不會啦,你不覺得人生這樣才快樂嗎?」
「等你哪天沒錢吃飯的時候,就不會這樣想了。」瞥了張榆一眼,才發現她又是一臉滿足的模樣,差點沒氣壞她。
她根本不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嘛!
不過,她卻不得不承認張榆說的沒錯,人生總要找個東西來滿足自己,否則,會很乏味的。
張榆是拿巧克力來當解憂藥,她呢?
呃,也跟張榆一樣好了。
不行!吃巧克力會肥死,她不幹!
真不知道張榆怎麼能把巧克力當成最重要的調劑品?
那是破壞身材的大敵、大敵吶!
算了,張榆的想法她無法理解。
「淑玲,你在想什麼?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吶?」張榆推推神遊的鍾淑玲。
「啊,你說什麼?沒聽見,再說一遍。」
「我說昨天我舅媽打電話來,要我下下星期天回去,你也一起來呀!我們去採野菜。」
住在觀音山附近的舅舅家,菜園裡什麼都有,帶一點新鮮野菜回來炒,有益身體健康。
「回去你舅媽家?那天是什麼節日?你舅媽生日喔?」
張榆聳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節日,反正回去就是了。」
她昨晚翻日曆,查到那天是五月十五日,不是什麼重大節日,也想不出是誰做生日。
反正不管了,有回去就好。
「好呀!那我跟你去。」鍾淑玲心想,反正沒事,就答應了。「那你吃飽了沒?」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張榆看了下手錶,快六點了,要趕去下一個工作上班。
她收起放在桌上一張獨特的小包裝紙。
「你幹嘛帶垃圾走?」鍾淑玲注意到她的舉動,問道。
「這才不是垃圾。哎,下次再告訴你啦!」
張榆神秘地笑了笑,沒說拿這回去幹什麼,只是暗暗慶幸著自己又多收集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