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兒望了一眼嚇得直打哆嗦的鴛鴦,再轉瞧擺著一張酷臉的靳劍星……這樣的他才是她熟悉的嘛!
「這丫鬟膽小如鼠,你這般問話嚇著她了。」瞧鴛鴦直打哆嗦,像是碰到鬼怪般。
靳劍星冷哼了聲。「下去!以後不准再胡言亂語。」殷紅袖怎麼比得上他的小野貓!
「是。」鴛鴦應了聲,也不顧雙腿傳來的麻楚,慌亂的旋身奔離。
瞧鴛鴦慌張的身影,刁兒心情複雜萬分。靳家莊內對她似曾相識的有靳老太君、談青雲、鴛鴦,可她身旁這位男人卻不曾有此感覺。是他認人不清,或是他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依她看來,應該是後者吧!
唉,就算他不曾愛過、不曾在乎過殷紅袖,至少他們曾是一夜夫妻,他多少也該對殷紅袖有些印象吧……
深吸口氣平復難過的心情,刁兒才轉過身面對他。「你不是出莊去了嗎?」她問出心底的疑惑。
「我想你,所以就回來了。」放肆的笑容依舊,眼底那抹深情可濃烈得化不開。不知怎麼的,一踏出莊,他滿腦子全是她刁野的倩影,事情一辦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回來看她。
心悸他眼底赤裸裸的情意,刁兒不自覺地雙頰緋紅。她退了幾步,想逃開他的男性氣息,卻逃不開。
看出她想逃的意圖,靳劍星動作極快地往前一踏,伸出虎掌拉住她小手,微低下頭,細細柔柔的輕吻她柔嫩的手背。「別逃,我的小野貓。」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除了讓她驚訝外,在他溫柔輕吻她的飼時,她全身彷彿有道電流竄過,又麻又酥。這種莫名其妙、不曾有過的感覺令她心驚且害怕。他是個霸氣的男人呀!
「放開我!」她掙扎著要抽出手,卻徒勞無功。她又氣又急,空出另一掌往他胸前擊去。
靳劍星神色自若地側身躲開致命一擊,接著身子微向前傾,在她白皙粉嫩的臉頰偷個香吻。
刁兒又惱又怒,一張小臉不知是因為生氣或者是害羞,紅了一整片,甚至紅到了粉頸。
她生氣的表情在他看來像是嬌嗔,他嘴角一揚,鬆了手。
刁兒瞪著他,心中明明有一籮筐的罵話,卻在見到他耍賴的笑容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覺得奇怪,卻又不知自己怎會這般,最後乾脆臉一撇,決定不理會他。
「不愧是我靳劍星看中的女人,連生氣的模樣也是如此野艷。」
刁兒嗤哼一聲,不搭理他。
靳劍星也不生氣,笑道:「你應該還未用膳。我陪你。」
陪她?
刁兒轉過頭,訝異地凝看著靳劍星。她沒聽錯吧?堂堂靳家莊莊主肯陪她這名小小女子用膳?當年曾是他妻子的殷紅袖也不曾和他同桌用膳過啊……
望著眼前一桌就連富貴人家也吃不起的奢侈菜餚,刁兒竟是一點食慾也沒有,手上的一雙象牙筷隨意在菜餚上亂撥。
靳劍星瞧著她,關心地問:「怎麼,不合你的胃口?那我命人將菜撤下,重新做一份你愛吃的菜色如何?」
刁兒手上的動作因他的話倏地停止。她從不知道他還會關心人。
她抬起一雙秋眸,笑道:「我想你就算命人換了百種菜色,也不會有一項合我胃口。」
「喔?」他好生意外。「靳家莊的廚子有好些是從御膳房出來的;他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廚子。」
冷笑一聲,她眼珠子一轉,瞧了桌上菜餚一眼,轉而睨望著他。「你是在炫耀你傲人的財富嗎?靳大莊主。」
靳劍星一笑,理所當然道:「我何需炫耀?我只不過在敘述一個事實。」
刁兒睨了他一眼,不以為然。以前她是對冷酷無情的靳劍星感到懼怕,現在的他卻讓她討厭!
「靳劍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種嘴臉很討人厭?」
靳劍星挑了挑眉,望著她,等她解釋。
刁兒粉臉一冷,「你此刻真像極了自恃財富的敗家子。」
靳劍星不以為意地一笑。「想當敗家子也得有本事。我靳劍星既然可以讓靳家莊富可敵國,代表我要享受榮華富貴不是件難事。」
刁兒哼了一聲,顯然是不贊同他的話。自負的男人!
「這些菜色既然不合你胃口,代表這些打著御廚名號的廚子也沒啥用處。待會兒我就命青雲要那些廚子到賬房領銀子走人。」
刁兒聞言,惡狠狠的瞪著他。「靳劍星,為了這等小事,你要換掉那些廚子?!」
「你是我靳家莊的嬌客,他們伺候不了你的尊口,我留他們下來做什麼?我今日要是開家客棧,廚子做的萊色不合客人的口味,我要他們離開也是理所當然。」
「你……我……」刁兒無語可駁,他的譬喻有理。不過他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她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不悅道:「不是菜色不合我胃口,而是我不想看到你!討厭的人坐在我面前,你要我怎麼吃得下?」
「可是我沒見到你就吃不下……你說現在該怎麼著?」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惱怒。
他一臉無賴的樣子讓刁兒看得氣恨癢癢,卻又不知該怎麼反駁。
「依我說,還是撤了廚子。」他故意如此說道。其實他敢這麼有恃無恐是有原因的。他看得出她雖我行我素驕野無比,但並不是冷血無情、心腸歹毒的女子。為了她的任性而換下廚子,她心裡頭多少也會過意不去。再說他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他陪著她,一心只想離開靳家莊。
刁兒並不知道靳劍星早已看透她的性子,她氣憤難平的拿起象牙筷,每一道菜皆挾了一些入口。
靳劍星則是氣定神閒的用膳,之後便命下人撤了一桌剩萊,吩咐上了點心,然後看刁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品嚐各項甜點。
用完了傷胃口的一頓後,刁兒氣呼呼的起身,走沒幾步,就被靳劍星攔了下來。
「上哪去?」
「累了,歇息會兒不成嗎?」
靳劍星漾出一個邪氣的笑。「當然成。」話落,他揚手將刁兒抱人懷中,往軟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