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傾心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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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夷山上有仙靈,山下寒流曲曲清。欲識個中奇絕處,桌歌閒聽兩三聲。

  武夷山的奇與美,是古來名人文士所推崇與喜愛的。「插花臨水一奇峰,玉女冰肌處女容」,這就是玉女峰天然丰姿的寫照。它獨對寒潭,亭亭玉立,宛如玉女雕就,從水上看去,儼然是一位秀美絕倫的少女,含情脈脈地凝望著遠方。

  趙清兒坐在碧草如茵的湖畔,支手托頤深深地長歎口氣。這一個月來,她踏遍仙霞嶺和楓嶺關附近,想找到「黑霧山」所在,卻是一無所獲。照理說「黑霧山」勢力龐大,斷然不會藏匿得無影無蹤。

  此時,她身後林裡傳來叩叩聲響,仔細辨聽像是迴響在林中的砍柴聲。她突地靈光一現──與其自個兒在這高山峻嶺間亂闖,倒不如去問問在地的山樵和獵戶來得快。思畢,即刻起身循聲尋去。

  翻過一個小山嶺,趙清兒就看見一個年約五十餘、頭髮灰白的老山樵,正用柴刀砍著一棵已枯死的小樹。

  趙清兒上前,隔著一條約丈許寬的山溝大聲喊問:「請問老丈,您知道『黑霧山』在哪裡嗎?」

  正奮力砍柴的考山樵似聽見了人語聲,遂停手轉首四顧,待看見隔著山溝而立的少年,就回問:「小哥,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趙清兒用力一點頭,再重問一次:「請問老丈,您知道『黑霧山』在哪裡嗎?」

  重聽的老山樵聽不清他的問話,隱約只聽到一個「霧」字,灰白的雙眉微皺。「……霧……」尋思了好半晌,舒眉展笑顏直點頭。「老漢知道。」話落抬手指向正南方向的山嶺,「小哥看見那山頭了嗎?那山頂有棵巨大的枯木,看到沒?」

  趙清兒順著老山樵的手勢望去,前方不遠的那座山嶺上,果真有棵聳立的大枯樹。

  「走到那棵大枯樹,再朝正南的方向往下走就到了……」

  趙清兒聞言,大喜過望,抱拳向老山樵道過謝,便朝那山頭急奔而去。

  「……可是那『迷霧谷』不論天晴還是下雨,終年濃霧籠罩,地上更是生了厚厚的青苔,濕滑滑的,你千萬要留心腳……」老山樵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對面的小伙子已不知去向,不禁搖頭自語:「小哥還真是急性子,不把老漢的話聽完,準會摔個鼻青頭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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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半個時辰──

  趙清兒已登上那有著一棵大枯木的山頭,抬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喘著氣辨認正南的方位,卻見那陡坡下深不見底,在這晌午時刻竟還籠罩著白霧,這樣的地方果然挺適合藏匿的,難怪她一直找不到賊窩所在。

  她歇息了一陣子,深吸口氣,鼓足勇氣,舉步朝那山谷走去。

  走了半個時辰,深林中的白霧由薄淡轉濃,四周又不時傳來奇怪、似鳥鳴又似蛙叫的聲音,聽得她心底不自覺發毛起來。

  趙清兒那誓報父仇的勇氣,在愈走愈深入中一點一滴地蒸發了,心裡漸漸害怕了起來,想回頭,卻已辨不出來時路,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前進;在白茫茫的濃霧中,前方和左右兩側不時有黑影隱現,像飄來又隱去的幽魂般,令人不覺全身寒毛直豎。

  她不敢走近去看個真切,只能在遠遠看見黑影時就轉方向前進,所以七轉八拐後早辨不清東南西北了。

  盲目前進的當兒,趙清兒突感腳下坡度似愈來愈陡,幾乎要無法站立了,心裡不禁暗想前方會不會有斷崖或什麼的,於是在濃霧又看不見任何可攀附的東西的情況下,遂停步,想了想還是回頭吧。當她打定主意轉身欲往回走時,不意腳下一滑,趴倒在地上,更教她驚慌的是,整個人竟迅速往下滑去!

  趙清兒回神後,本能地仲手抓住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無奈地上一片濕滑,根本沒有著力點。

  正當她不死心地又抓又耙之際,竟感覺到整個人騰空飛出,四周的濃霧更是瞬間無蹤,而出現眼前的赫然是一潭清可見底的水潭;而隨著她軀體的下墜,那水潭愈形逼近。

  幾乎是本能反應地,趙清兒在墜入潭中的一剎那,用雙手掩住頭臉。撲通一聲,她整個人沉入水中,只得迅速屏住呼吸,靜待水的浮力將她托起。

  不多時,她浮上水面,仰首呼氣、吸氣,然後朝岸邊游去。上岸後回頭一看,原來是個緊臨山壁、如半月嵌鑲在山壁邊的大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潭面甚廣,水卻不深,約莫兩人高而已,上方是個近三丈高的突出矮崖,看來自己就是從那崖上滑下來的。

  趙清兒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深深歎了一口氣。歷盡千辛萬苦連賊窩的影都沒看到,卻幾乎送掉了一條小命!那老山樵該不會是土匪的同夥,故意等在那裡陷害她的吧?

  她愈想愈覺得有此可能。而既然她大難不死,報仇的決心就更堅定了。轉首四顧這景色幽美卻荒無人煙的山谷,心想還是找個地方先把身上的衣服弄乾再說。

  斜陽已接山頭,遠方天邊塗上一抹炫幻的霓彩,倦鳥一群群從山邊飛過。

  趙清兒坐在火堆旁,不但烤乾了衣服,也順便打了兩隻野兔解決了晚餐。仰望崖上,那霧仍濃得像白綢般,完全沒有散去的跡象;更奇的是,從剛才起,那濃霧竟像流瀑般從崖上飄流而下,可預見的是,晚上這谷地一定會被那濃霧侵吞。

  她收回視線仰看天空,正好有一群野鴿從頭上飛過,飛向日輪西下的方向,卻在山前轉個彎沿著山勢而飛,終至不可見。

  連鳥兒都要入林歇息了,她到現在都還不知晚上該在哪裡過夜;一陣山風拂面而來,雖不冷,卻讓她有種淒涼的感覺。若不是報仇的力量在驅使著她,她真希望能有個溫暖厚實的胸膛可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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