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最近胃口很好呢,每一餐的飯菜幾乎都吃光光,看樣子過些時候,一定能多長些肉出來。等老爺子回來,看到少君白白胖胖的模樣,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惜玉將托盤裡的茶水端上桌,把原本桌上的茶水換回托盤裡。
「是啊。」憐香過去打開衣櫃,把洗淨曬乾的衣服放了進去。「不過有點奇怪就是了,少君為什麼一天要換兩套衣服?」
「也許是煉藥房太熱了,少君流了許多汗,才多換一套衣服的。」惜玉說。
「也許吧。」憐香稍稍將衣櫃整理一下。
這時,惜玉不覺把目光投向那一邊系綁一邊卻垂放的床帳,似自語般說:「真不知少君為何要把床帳垂放一邊。」
床鋪裡的趙清兒聞言,心頭咚地一跳!
憐香轉首看了一眼,「別管了,少君高興就好。」
「說得也是。」
說完,兩女又相偕退出睡房。
當腳步聲逐漸遠去後,趙清兒才敢偷偷從床帳後探出臉來。從兩侍女的對話聽來,南宮靖的老父親好像還活著,家裡的人對他也滿寬縱的;可是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小樓的四周要布下重重的守衛?
翌日正午,憐香和惜玉送來午餐,擺好之後又相偕退了出去。兩女走到樓梯口,惜玉才發現托盤忘了拿,下意識一個旋身又往回走。
憐香不知她怎麼了,也跟著走了回去。
正當憐香走至房門前,抬手欲敲門之際,裡頭卻傳來少君的話語,似在向什麼人詢問般——
「今天中午有清蒸鮮魚、煨雞腿、鮮菇銀魚湯,兩道炒青菜,你要吃什麼?」
「我每一樣都要吃。」有個女子的嗓音回答。
「我盛給你。」
房門外,憐香和惜玉聽得楞了,少君房裡怎會有女子?
兩女回神後,憐香對妹妹使個眼色,惜玉會意,以指沾口水,在門上的窗紙輕輕戳個洞,湊上眼去偷瞧。
只見南宮靖用研缽裝了飯菜,送至床帳的後方,卻聽見床帳後傳來女子的問話:「有幾隻雞腿?」
南宮靖答:「只有一隻。」
女子又問:「你把整隻雞腿給我,那你吃什麼?」
南宮靖說:「我吃清蒸魚就好,你快點吃吧。」
話落,南宮靖返身回到桌邊,開始動手吃午飯。
門外,惜玉對姊姊比個手勢,兩人便靜悄悄地退開;走至樓梯口,惜玉靠上去,在姊姊的耳邊一陣低語。
憐香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兩女相視交換個眼神,悄悄地下樓,相偕飛快朝「尊天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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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天樓,一座三層樓高的巨大樓閣,碧青色的屋頂,飛鉤重角,畫楝雕樑,遠看已覺氣勢恢宏,近看更是巨大,想當初在這荒山高嶺建造這宛如宮殿般的高樓,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錢財。
正門進去就是「颺霄堂」,是此地主人發號施令之處;擺在正堂上的紫檀太師椅,椅背浮雕著兩條似欲騰空而去,栩栩如生的龍;雙龍椅後有四張一字排開的太師椅,四張椅子椅背上分別浮雕著龍、豹、鷹、虎等猛獸。
雙龍椅左右下首也分別擺著兩張紫檀木椅,階梯下的左右兩邊,則排列著五張太師椅,整個「颺霄堂」予人一種威嚴肅穆的氣勢。
憐香和惜玉進入「颺霄堂」後,從側門通道直奔位在後院的飯廳。
兩女進入飯廳,看見圍桌而坐,正要吃午飯的三位谷主,便嚷嚷道:「三位谷主,大事不好了!」
坐在上首者是個年近三十,氣度沉穩、英姿煥發的男子,聞言放下碗筷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氣喘吁吁的兩女,便把在「翠吟樓」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予三人聽。
「什麼!?在房間裡養女人?」木天南驚得霍然站起。
正在吞嚥食物的管彤雲,一口雞肉梗在喉頭吞不下去,難過得直捶胸口;而正在喝湯的文殊玉,則驚得嗆咳不已。
好不容易,管彤雲吞下雞肉,迫不及待問道:「你們兩個不是在開玩笑吧?別大白天的就說起夢話來了。」
「我們才沒有說夢話呢。」兩女齊聲反駁。
惜玉睨著他。「是我親眼看見,我們兩人親耳聽見的。」
木天南這時已回過神來,卻仍不敢盡信地問:「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兩女齊聲說,憐香更是舉起手,「我們敢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
惜玉更是加說了一句:「谷主若不信,可前去瞧瞧。」
管彤雲看了兩個師兄一眼,他當然是很想去瞧瞧。
木天南只是沉吟不語。
一臉敦厚、個性溫文的文殊玉,看了師兄和師弟一眼,率先發言:「我看,還是等師叔祖回來再說,反正他老人家也快回來了,暫時就先維持這樣吧。」
木天南看了二師弟一眼,亦覺此話甚是有理,微頷首,正想出言附和。
管彤雲見狀,卻暗自發急。他實在對那女子感到好奇,也迫不及待想去一探究竟,可是又怕南宮靖事後大發雷霆,那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但如果能說動兩位師兄同去,即使惹惱了南宮靖,至少還有師兄們可一起分擔臨頭大禍。
思畢,他便搶前說:「可是萬一那女子別有用心呢?」
此話一出,木天南和文殊玉眸中同時閃過一抹驚然。
個性率直的文殊玉忙改口說:「師弟的顧慮也是有理,我想我們應該要前去瞭解一下比較好;若是無害,就等師叔祖他老人家回來再做定奪。」
木天南又是一陣沉吟。去看看當然是無妨,但他也害怕,若惹惱了南宮靖,那下場可不是一個「慘」字就可形容。不過他也自詡如見苗頭不對,憑師兄弟三人的武功修為,即刻逃離還不成問題。
思畢,遂同意地一頜首,「好,我們就去看看吧。」
管彤雲見兩位師兄同意,即刻站起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