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焰風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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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是的,他們回不到最初,甚至……沒有將來……

  他該怎麼作?

  明知縱有千般不捨,萬般苦楚,死亡終將隔絕一切。他的不願放手,會是怎樣的了結?

  他明白,他該還她平靜,還她笑顏,如果他能……

  「暄……」

  喚著她的名,心,陣陣抽痛。

  坐正身子,他將畫軸攤平在桌上,提筆在硯台上點了兩下,沾染幾許朱墨,然後輕輕在畫中人兒微抿的唇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或許,他最終仍會放了她,但,在最後的離別來臨前,就暫時讓他繼續擁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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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時刻,金鑾殿上一片肅穆。

  御史大夫步出文官之列,手持象芴,躬身稟奏:「啟奏皇上,昨天深夜,有人叩臣家門,密告忠勇侯魏應行意圖謀反——」

  「你胡說!」一聲怒喝打斷御史大夫的稟奏,魏應行匆匆步出,「皇上切勿聽信奸人之言,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表,請皇上明鑒。」

  被說成奸人,御史大夫心中不忿,忍看怒氣說道:「臣有物證,並有奏折一份,恭呈皇上御覽。」

  風玄烺一揮手,身旁的太監立刻接過御史大夫呈上的奏折和證物,轉呈給風玄烺。

  他拿起奏折,細細地閱覽,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見狀,魏應行連忙說道;「皇上,那必定是小人的詭計,您不能相信!」

  「詭計?」風玄烺放下奏折,劍眉一軒,從證物中揀取了一封文書,對著階下的眾臣展開,「這難道不是你的筆跡?」

  一瞧那模樣,魏應行便知是自己寫給夏侯應天的誓約書,不由得臉色一白。

  該死的!誓約書怎會落到他手裡?!難道……

  「夏侯應天——」他猛地衝向左前方的武官之列,一把揪住夏侯應天的衣服,瞪大了眼,「你出賣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夏侯應天用力推開他,一旁的官員也連忙把他拉開。

  被拉開之後,魏應行兀自大吼大叫。

  「把他押人天牢候審。」風玄烺不悅地皺眉,沉聲命令一旁的衛士。

  得到命令,衛士們立刻上前押住魏應行,預備將他帶下殿。

  「慢著!」他用力地甩開衛士,陰鷙的雙眼透著詭異的光,「風玄烺,你以為謀反的事只有我一個人嗎?你的心腹夏侯應天可也有一份哪!」就算要死,他也要拉人當墊背!

  此言一出,群情嘩然。

  「皇上,那是不可能的事。」

  鳳玄煜第一個挺身為夏侯應天辯護,之後,又有幾人也隨之附和。

  「這就是證據。」魏應行冷笑數聲,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紙,展開在眾人面前,「看清楚了,這就是夏侯應天寫給我的誓約書!」

  大半的人都瞧不清那誓約書是什麼模樣,但仍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懷疑的眼光膘向夏侯應天,卻見他仍是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再看一直默然無語的風玄烺,他卻是面無表情,一臉的莫測高深。

  看到風玄烺無動於衷的模樣,魏應行的臉孔變得猙獰,指著他大吼:「風玄烺,你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發怒?」

  他要看的就是風玄烺發怒心痛的表情,可是為什麼他如此平靜?難道他和夏侯應天真是串通好的?他被騙了?!被騙了!

  「說呀!快下令把夏侯應天殺了!快把他殺了!

  殺了他!」他的神態變得瘋狂,嘶吼著衝向風玄烺,卻被衛士們捉住了,只能狂亂地掙扎。

  「把他押下去。」風玄琅漠然地下令。

  在數名衛士的強制下,魏應行終於被押下殿,金鑾殿也恢復了原先的肅靜。

  眼光掃過眾臣,風玄烺命人拾起魏應行遺落的那張誓約書呈上;細讀許久,他將手中誓約書丟到地上,神色森冷。

  「除下夏侯應天冠帶,廢去爵位,押人天牢。」

  夏侯應天心中一震,抬起頭,正對上風玄烺寒冰似的眸。

  「皇上,那必定是魏應行假造的!」

  「是呀,請皇上三思!」

  「皇上,夏侯應天枉顧皇恩浩蕩,實在是罪該萬死!」

  「皇上,臣提議即刻交刑部議處。」

  一愣之後,眾人紛紛發表意見,正反不一,金鑾殿上又陷人了喧雜。

  對於殿上的情況,夏侯應天恍若未聞,也不作辯解,只是沉默地等候風玄烺再度開口。

  當風玄烺抬手制止眾人發言,並讓衛士上前除下他頭上的玉冠和腰間金帶時,他仍靜靜站著,幽深的雙眼望著風玄烺,漸漸變得暗沉……

  直到被押下殿,他仍未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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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觀花人成雙,今夜聽雨,羅裳不耐孤影寒……

  捲起竹簾,皇甫暄倚著窗欞,任憑細雨飄落在臉龐。

  又逢雨夜,潺潺的雨聲勾起了屬於她和風玄烺的回憶,然而,拍打著屋瓦的聲聲清響聽來卻是淒涼,再無限時思念著他的甜美詩意……

  一切都結束了。

  他種種的溫柔早已離她遠去,只餘她未曾相識的無情冷酷……

  這就是「君王」真正的模樣嗎?只有人對他順從,卻容不得人對他索求點什麼?

  她的願望是如此簡單啊!她只求他放手而已……

  用一顆心的代價來交換,這樣還不夠嗎?

  臉上的濕意悄悄地凝聚,自眼角滑過面頰滴落衣襟,像是代她流下積聚在心底卻釋放不出的悲哀……

  會落至這種局面,是誰……是她?還是他?或者說一切……錯的是天!?

  她雙手掩住了嘴,無聲無淚地啜泣了起來,直到一件薄衫輕柔地披到身上——

  「小暄……」

  「大哥?」皇甫暄揉了揉眼睛,回過身。

  項洛諼溫和地笑笑,關上窗並放下竹簾,「雨天風冷,不多加件衣服可是會著涼的。」頓了頓,他補充道:「剛剛敲了好幾次門,都無人響應,門也沒上閂,所以我就擅自進來了。」告期之禮後,她比先前更為消沉,總是關在房裡足不出戶,一家人都擔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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