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憐憫她、想彌補她、還有……被她所吸引,才會希望救她脫離苦海,而她竟說他在打主意?哼,打主意的是她吧?要不是貪圖榮華,她會留在馬府任人屈辱?
「我知道你寫什麼嫁給馬景榮,也知道你為什麼還留在馬府,你……」他猛地攫起她的手腕,恨恨地道:「你根本無可救藥!」
她無可救藥?他憑什麼這麼說她?他又知道什麼?
他知道她家裡有幾張嘴等著她去餵飽嗎?他知道她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你知道什麼?」她沉著聲線,慍惱地瞪著他,「你知道我為什麼留在馬府受罪?你知道?!」
「你今天所受的罪,也都是你自找的。」要不是她買圖馬家的財大勢大,又怎會倒霉至此?
「我自找的?」她擰起秀眉,氣憤而惱恨地嗔視著他,「你居然說是我自找的?!」
難道她娘親被賊子所害、爹爹臥病在床、弟妹年幼待撫,都是她自找的?難道她就喜歡過這樣的日子?
他懂什麼?不過是個仗著會一點武功,就靠殺人謀生的綠林殺手,他憑什麼用言語糟蹋她?再說,要不是他,她會落到需要偷偷摸摸藏飯菜回家的地步?
「馬景榮有什麼好?你貪他什麼?」他冷漠而懊惱地睇著她。
『它是沒什麼好……」她隱忍著滿腹的委屈及憤恨,望著他,「但是他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聽見她說馬景榮對她很重要,他心裡除了怒氣外,還有深濃的妒嫉。
重要?馬景榮對她的重要性是什麼?
「哼,是他馬家的財富對你比較重要吧?」
「是!」她毅然且毫不猶豫地說:「我嫁給他就是為了馬家的財富!」
「你……」他陡地,失望而惱火地瞪著她。
她承認了!她承認她是為了財富、為了榮華富貴而嫁進馬家。
胤貞顫抖著唇片,一字一句地問他:「我問你,想過好日子有什麼不對?想安安穩穩地生活有什麼不對?我只是想衣食無憂又有什麼不對?」
這些都沒什麼不對,他甚至覺得任何女人,都有權利去追求這一些;只是對象是她時,他的心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刺了一刀似的。
「馬景榮當然重要,你不知道他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她說這些固然有氣話的成分在,但也不是全無事實。
當初她會點頭答應嫁進馬家,為的就是讓家人過安穩日子,要不是為了家人,她不會委屈自己。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而一切都要怪他——這個殺了馬景榮的男人。
她本是不想跟他計較的,可是他一再地誤解她、評判她、輕賤她,為什麼?他為什麼在殺了馬景榮後不離開、不放過她?!
「我說過,馬家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他壓抑著熊熊妒火,捺著性子說。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她已經絕口不供出他就是兇手的事實,為什麼他還要糾纏著她?
「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人糟蹋。」他說。
胤貞一怔。在他眼底,她發現了一絲憐惜。他憐惜她?
不,她一定是眼花了,「我寧願留在馬府被人糟蹋,也不讓你糟蹋。」她冷漠而絕情地說。
梵毅陡地一震,胸口沸騰著熾烈的怒意及惱很,糟蹋她?她覺得跟他在一起是糟蹋了她?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已經夠隱忍了,她卻還如此不識好歹?
他討厭這個迷惑著地,卻又激怒、傷害著地的女人,更恨一向自以為聰明、瀟灑的他,竟會沉淪在她的魅惑之中,無法自拔!
漂亮美麗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只要他願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為什麼要迷戀著她?他是中了什麼邪?
「跟我是糟蹋,跟馬景榮就不是?」妒火及怒氣充斥著他的腦門,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他猛地掐住她的頸子,恨恨地瞑瞪著她驚恐而又不甘示弱的美麗臉龐。
胤貞只覺呼吸困難,但她不怕,因袞她感覺得出他不是更要殺她,他只是……只是氣惱。
可是……他氣惱什麼呢?
「你……你想怎樣?」她困難地說。
他已經殺了人拿了錢,他該走的;可他留了下來,還三天兩頭地出現在她面前,說要帶她走,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的眼眸太深沉、他的神情太難懂,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摸不清頭緒,他……他要的是什麼?
梵毅沉默地注視著她,有一瞬的恍神。
他想怎樣?依常理來說,他應該早巳打道回府了,但他沒有,他在這裡駐足了,難道他表現得還不清楚明白?若不是對她有意,他會要她跟他走?
「我想怎樣?」他將臉欺近了她,近得可以在深沉的夜色中願清她的睫毛。
她不安地望著他,卻刻意躲開他熾烈火熱的目光。
「我要你。」他突然開口吐出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三個字。
胤貞驚愕地望著地,唇片歙動卻說不出話。他要她?他的意思是說……他想佔有她?
她知道當一個男人要佔有一個女人,指的是什麼,原來他真的是要帶她上路以供他暖床?他就像當年奸害她娘親的那兩個惡人一般,要的是女人的身體……
「我不是怡香居的姑娘!」如果他只是需要女人,那麼,他可以上妓樓去。
她雖然為了家人而甘心嫁給馬景榮那種人,卻不代表她可以隨便地委身於他。
「我知道。」他沉下眼凝望著她。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怡香居裡那些巴著他的姑娘,要是他需要的只是發洩,就不必浪費時間跟她耗,這不是他的作風!
他要她,真的要她。
他想要她過她所謂的好日子,他想保護她、愛她,教她知道瞭解他的好,教她知道跟他在一起,一點都不委屈、不糟蹋。
他望住她,她那憤恨的眼神激起了他更深、更濃的懊惱。
低下頭,他攫住了她驚悸的唇,深深地、重重地擠壓著它——
她胸口一震,無限驚恐地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