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惱恨、沒什麼好失望,也沒什麼好痛苦,他決定明天就離開這兒!
「我懂了。」他表現出一派冷靜,而眼底卻暗藏著不為人知的懊惱痛苦。
話鋒一轉,他拿出一罐藥來,「我幫你上藥,有點刺痛,你忍著。」
聽見他轉了話鋒,她不知怎地有些悵然若失。
他不想提了、不想再說要帶她離開的話了,因為……他已經死心了嗎?
她所說的這番話,是不是教他徹底地看輕她了呢?他現在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在看她?
驀地,她在意起來,而她知道自己不該在意,因為這就是她的目的。
她就是要他死心、要他知難而退,才會說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話,不是嗎?怎麼現在他不提了,她反倒覺得悵然呢?
難道說在不知不覺中,他在她心底已經佔去了一個位置?她的心裡怎麼還會有位書呢?她的心只懸著爹爹及弟妹呀!
不,不是的,她知道事情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打從第一眼,他的影子就深植在她腦中、心中,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他那樣,緊緊地扣住她的心弦,從來沒有!
她該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是不單純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認。
她看清了他的模樣,卻不供出他來,她就該知道自己在意他;她在他一次又一次出現,甚至擁抱她、親吻她時,就該發現自己內心的強烈悸動……
她該知道的,可是她怎麼也不願面對。
他的手輕輕地在她淤血的傷口上輕抹,有點刺痛,但她眉頭皺也不皺。是因為她的心比傷口還刺痛嗎?
她多麼不願意自己在他心裡,是那麼的卑鄙不堪,她多麼希望能與地互吐心事,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有牽絆、她有顧慮、她對他的身份有著潛在的恐懼及驚疑……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走,不能!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身體,那指尖的溫度在她心底掀起大浪,她的胸口沸騰且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瞬間,她的肌膚泛起一片潮紅,一種充滿著魅惑的潮紅——
睇著她雪白且吹彈可破的肌膚,梵毅胸膛裡急湧著莫名的潮浪;他極力壓抑!但那浪潮卻排山倒海地朝他襲來。
她的美讓他憐惜、她的野心讓他氣恨,她的存在教他又愛又恨,無法自拔。
不自覺地,他的手指不再執意在她的傷口上,他像著魔般摩挲著她背上細緻的肌膚,而她似乎感覺到了。
「你……」她驚羞地瞪大雙眼,茫惑地望著他。
直至現在,她還不知道他姓啥名啥,而他卻早巳從別人口中知道她的姓名;他可以連名帶姓地喊她,而她卻不能在想喊他、喝他的時,叫出他的名字來。
梵毅深情地注視著她,那眼神是掙扎、隱忍、溫柔而痛心的,但他的手有點霸道地壓住了她。
「你當真甘心?」他唇邊有一抹沉痛的笑意。
胤貞回望著他,沒有回答。
「好,好……」他自言自語似的說著,臉上有一種;教人心痛的痛楚。
他那痛心的眼神教她心頭一撼,她突然感覺到他的感情。她實在不願相信,但她卻是親眼所見。
不,她不能看他的眼睛,就算不經意地發現了,也要視而不見、視若無睹。
她不能動搖,萬萬不能。
梵毅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背,來來回回,充滿眷戀。
她沒有動,也沒有出言制止,像是默許了他的動作般。
倏地,他情難自禁地俯身自她背後抱住了她——
「啊……」她愕然地一震,驚呼還留在嘴裡。
她一動也不動地任他擁著,有點疑慮惶惑,卻又帶著一種消極的接受及期待。
他要做什麼?想做什麼?他會如何待她?突然間,她渴望著他,雖然她知道那是一種不可原諒的罪過。
梵毅心疼、不捨地以他火熱的唇片,輕啄她背上的每一處淤血。
當他的唇印上了她的背,她驀地一陣顫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唔……」她背脊一弓,全身肌膚都緊繃起來。
他的唇溫熨燙著她淤血處處的背,教她無由地興起一陣惴慄;她感覺自己像是快融化了般,她……就要化幕一灘泥了……
當第一記低喘自她雙唇間逸出,她陡地一震——
她的身體奔躥著一種挑動她每條神經的熱流,她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她惶惑地出聲。
梵毅像是中了邪般,將她一把抱起,轉向了自己。
驚覺自己一絲不掛地層露在他眼前,她羞急地以雙手遮掩。
「聽著,」他對她胸前的粉嫩嬌美視若無睹,如炬的目光只專注地緊盯著她的跟睛,「我叫梵毅。」
她唇片歙動,訥訥地說:「梵……梵毅……」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同時,他已經將她的身子撈進懷中,低頭深深地擄去了她驚悸的唇辦——
第七章
愛一個人很難有什麼理由。這是梵毅在遇上她之後,才深刻感覺到的一件事情。
自從遇上她,他經常自問為何如此眷戀她,甚至到有些瘋狂的地步。但是他找不到答案,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沒有「為什麼」可言。
他是如此氣恨她為了富貴榮華而甘心嫁給馬景榮,甚至在馬景榮死後,還留在馬府等著馬守齊娶她做妾,他想恨她、唾棄她,但是他什麼都做不到。
即使在聽見她親口承認她的貪慕虛榮後,他還是忍不住想擁抱她、想帶她走,他是如此地瘋狂迷戀著她。
然而她不領情、不心動,只因他是個綠林殺手。
他緊緊地,像是報復般地緊擁住她裸裎的身子,腦子裡滾燙得教他無法再思考。
她的身軀是那麼的柔軟細緻,彷彿他再使點勁就會將她捏碎般;他牢牢地抱著她,在她柔軟的唇辦間汲取馨香。
「唔……」他突如其來的掠奪只讓她心悸,卻不厭惡。
她不明白為何會如此,一個男人如此輕薄她的時候,她該惱恨、該覺得羞愧,可是她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