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終於將客戶資料背完。在她道別離開的時候,彭凱君也跟著一塊走出辦公大樓。
她這才愕然發現,原來他是回來陪她的。
是怕她—個人在辦公室危險嗎?想不到他看似冷酷的外表下,也有一顆溫暖的她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以為她要跳樓自殺,而出聲喊了她。即使他後來說的話讓人生氣,但她現在覺得他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應該是兩回事。
站在公車站牌下,凝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元筱彤不自覺弩了唇角,然須臾,又垮了下去。
她差點就忘了她是為了什麼,而進入這家公司的。
第三章
總裁秘書這項工作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她每天一到辦公室後,就有忙不完的事——這其中還包括她為了自己的錯誤而彌補的時間。她每天每天都有總裁大人交代的新功課,每天每天都忙到七晚八晚才回去。
最近一次比較早離開是晚上六點半,在她進入非普的十天後,她第一次趕上了家裡的晚餐時間。
那天在餐桌上,她好死不死的遇著了要來驗收成果的汪俊喬。
「聽你媽說,你現在都很晚回來?」汪俊喬一見到她即開門見山地問。
「剛進公司,要學的東西很多。」元筱彤端著盛好的飯碗,拉過椅子坐下。
「行政助理會這麼忙嗎?」汪俊喬面色不悅。
看樣子她的謊被揭穿了。元筱彤低頭扒飯。
「你明明是總裁秘書,為什麼要騙我是行政助理?」元紫巧毫不掩飾她的氣憤。
因為這項情報的錯誤,害得她被汪俊喬削了一頓。
「是我一開始聽錯了。」元筱彤若無其事這:「因為我應徵的是行政助理啊,所以我以為他們是叫我去當行政助理,誰知道到了公司之後,才知道是總裁秘書。」
「那你不會跟我說嗎?」元紫巧氣憤難消。
「媽,對不起嘛!我每天都忙得要死,一回到家累得洗完澡就睡掛了,沒機會跟你說咩!」她雙手合十,一臉歉意,「別生氣了嘛!」
「你不用跟我道歉,跟你爸道歉!」
於是她再轉往汪俊喬的方向,「爸,對不起。」
「算了!」汪俊喬收斂怒容,「總裁秘書總比小小的行政助理好。對了,你最近有得到什麼情報嗎?」
「最近都忙著進入狀況,所以知道的有限。可能還要再過一陣子吧!」
「你別搞到原來的秘書放完產假回來,還沒弄出個像樣的情報給我。」汪俊喬冷言道。
他怎麼會知道這事?「除了我以外,你還有安排其他人進去嗎?」元筱彤問。
非普當初怎麼整我,我就怎麼整他!」汪俊喬氣呼呼的敲桌。
「爸,你是不是跟非普的人有過節啊?」這疑問在她心中盤踞已久了。
汪俊喬原本直視著元筱彤的眼移了開去,「我會跟那種小人有什麼過節?是他們見千喬在廣告界佔有一席之地,眼紅想瓜分,才使用那麼多卑鄙的手段打擊千喬!」
「那種手段不光明磊落的公司撐不了多久的!」元紫巧也在一旁附和。
是這樣嗎?可是她從以前所聽到的八卦,都是說千喬的手法也不怎麼光明磊落啊!尤其是它的創業史,據說是汪俊喬使計併吞了另外一位股東的股份,還逼得對方自殺,他才得以坐擁今日的財富。
不過這種八卦新聞本來就不怎麼可靠,所以她也是聽聽就算了。
「筱彤!」義憤填膺的汪俊喬,突然又把注意力轉回她身上。
「什麼事?」
「下個月,東越百貨的春季宣傳廣告將舉行比稿,非普也有參加,去把他們的企劃偷來給我。」
「啊?」
「你是總裁秘書,這對你來講很容易。在你主管那裡一定也有企劃資料備份,偷來給我。」
「可是他的抽屜平常都鎮著,電腦也有設密碼。」
「一定會有忘了鎖的時候!別跟我囉嗦那麼多,去偷來就對了!」汪俊喬不耐的命令。
「聽到了沒,一定要偷來,知道嗎?元紫巧加入逼迫女兒的行列。
「我知道了。」元筱彤平靜的點頭。放下筷子,再盛了一碗飯。
「這次換我重創非普了!」汪俊喬咬牙切齒的說。
汪俊高叫她去偷企劃,另外一個被安排進去的應該也有接到這樣的指令。
「爸,另外被你安排進去的人在什麼部門?」元筱彤問。
汪俊喬目光一瞪,「你管那麼多於嘛?」
「這樣我比較好跟他配合啊!」
「他不知道你是誰,你的身份也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
元筱彤注意到一旁母親的目光暗了下去。
她們母女倆的身份一直是個秘密,即使汪俊喬想利用私生女來達成目的,仍不願對外承認她其實是他的女兒。
「我不會跟他說我的身份,我只要告訴他,我也是你派進去的SPY就好啦!」
「以後再說!」汪俊喬中止了這個話題。
元筱彤滿合同情的目光落在母親黯然的臉上。
他不會承認我們母女倆的,你還看不透嗎?元筱彤好想好想這樣對母親大吼。但她仍舊什麼都沒說。
「筱彤,」一直諍默的元紫巧突然開口,「你一定要將企劃案偷出來給你爸,知道嗎?」
母親依舊不放棄認祖歸宗這事、依舊一廂情願的認為,只要她幫汪接喬打垮非普,搶回生意版圖,她就有希望改姓汪。
她閉上眼,點頭,「我知道。」
★ ★ ★
密碼會是什麼呢?
元筱彤坐在彭凱君的皮製董事長椅上,腳尖左右擺動,皮椅也跟著轉來轉去。辦公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螢幕,出現密碼櫚,這一開沒過,連開機都沒法開。
她漫不經心的咬著指尖思考,並不是很專心的想要破解密碼。
一定猜不到的。憑她對他的認知有限,輸人生日、非普創業日期等大家都曉得的數字後,她就一籌莫展了。
她並不想姓汪,也不想去認什麼祖歸什麼宗,她只是無法漠視母親的期望,因為只要她拒絕迎合,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不是她所能控制跟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