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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我是個粗人,自然只會說粗話。」他面無表情道。

  「我的清白,已經被你所毀,你讓我今後怎麼辦?」莫馨言用被子將自己裹緊,仍是溫暖不了從心底透出的寒氣。「從今以後,只要你乖乖聽我的就行。」不疾不徐地,拋下最後一句話,他的背影便如黑空中的大鳥般從窗口飛掠而去。

  只剩下滿室清冷的月光,和床上比月光還要淒美的人兒。

  ???

  本來已漸轉好的病勢,經過昨夜非人的對待,隨後一夜的暗泣,雪上加霜地,令她第二天便發起高燒來,並開始不斷囈語。

  恍恍惚惚間,只聽人來人往,嘈雜紛蕪,如潮夕之聲,忽遠又近,而她,正如一葉扁舟,在湖心急劇迴旋,彷徨四顧,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你的命,是我的!

  似有人不斷在她耳邊低訴邪惡的魔咒,一聲一聲,就似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地國,她不斷往下墜,往下墜,一顆心都處於極度失重的揪緊狀態,終至弦斷!

  她猛地一驚,清醒過來。

  黑夜遁去,白天來臨,一室明亮,親人的臉龐近在眼前,熟悉的容顏,此刻看來,卻恍如隔世。

  她的眼神無力地在空間遊走,突然,看見莫展雄身後那惡魔一般的身影。「啊」地一聲,她失聲慘呼。

  「怎麼了?馨言?」莫展雄擔憂地看著臉無人色的女兒。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莫馨言嘴唇哆嗦著,直指向那個昨夜折磨她的惡魔。

  凌江絲毫不動,平靜地看著床榻中的莫馨言,如刀鋒一樣的眼眸充滿逼人的氣勢,封住了她即亟出口的控訴與揭發。

  「你病糊塗了?他是凌護衛。」莫展雄顯然不明白其中的玄機,溫和道:「聽小蘭說你突然發高燒,為父恐怕你上次過於驚嚇,所以特地調派凌護衛過來守住蓮閣,也好令你安心。」

  什麼?莫馨言渾身一震,不顧病弱的身體,連忙起身道:「爹爹,蓮閣向來安全,根本不需要派什麼護衛。」

  「話雖如此,我還是不放心你,萬一賊人潛入莊內,你又不會武功,那該如何是好?雖然我已在院內外加強戒備,但蓮閣一定要派駐護衛我才放心。凌護衛武功高強,你絕對可以放心!」莫展雄道。

  「可是爹爹……」莫馨言大驚,怎知父親口中可以信賴的人,竟是最不值得信賴的人!可是他遠遠投射過來的冷冽目光,卻令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真相!

  「好了。」莫展雄將她按下,道:「此事為父自有主張,你好好休養便是。」

  莫馨言無奈地躺下,看著他眼中閃過的一絲諷嘲,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而她,已經逃無可逃!

  高燒,灼燙著所有知感,心力交瘁的內心,終於再次跌入到昏昏沉沉的狀態,彷彿一條綿長無盡的幽徑,沒有前端,亦沒有盡頭!她,就迷失在路的中央,行人匆匆,卻沒有一個能伸出援助之手,救她脫離苦海,擺脫夢魘!

  等再次清醒之際,燭燈幽幽,一室黯然,白天,竟過得如此之快!

  「小姐,感覺好些了嗎?」小蘭見她醒轉,連忙湊過前來。

  「其他人呢?」她虛弱地問道,一室空蕩。

  「夜已深了,莊主、少爺和表小姐他們都回房歇息去了。」小蘭道。

  「是嗎?」她低語,憶起白天的對話,驀地一驚。「凌護衛……」

  「凌護衛,他好像去巡院了。有他在,我們就放心多了,再也不用擔心小姐你啦。」小蘭道。

  「你就這麼相信他?」莫馨言苦澀地問道,無法解釋他其實是個肆虐的惡魔。

  「當然嘍,凌護衛不是拚死救了小姐你兩次嗎?」小蘭道:「本來我還覺得他這個人大狂妄高傲,看來是我誤會了。剛才我給他沏了一杯茶,他還向我說謝謝呢!」

  「是嗎?」她微微一怔,像他這樣的人,目前在莊中的地位僅次於父親和莊青峰之下,居然還會對給他遞茶的奴婢說謝謝。

  「而且他長得又那麼英俊,我們經常拿他跟東方公子比呢!」小蘭調皮地笑道。

  「誰更勝上籌?」剛說完莫馨言便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哪是自己該問的問題!

  「平分秋色啦!」小蘭笑道:「不過我知道莊裡九成的婢女每天沒事都要去東院護衛房前轉上一趟,為的就是想讓凌護衛看上她們,只可惜凌護衛已經有個紅顏知己,只是出身不好,煙雨樓的頭牌姑娘而已。」

  莫馨言眼中一黯。他如果已經有個紅顏知己,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還強奪去她的清白?

  「小蘭,夜深了,你下去吧。」她輕聲道,似是嗟歎。

  「小姐,如果你想要水或茶,儘管吩咐一聲。」小蘭退了下去。

  桌上僅有一盞燭燈,明明滅滅,風勢不盡,心事不停。

  睡過一整天,頭腦雖然仍是昏昏沉沉,但意識卻是清醒異常,聽著風搖樹動,一絲聲響,都能令她不安上半天。

  莫名的驚恐,尤其在得知他被派駐來蓮閣後。

  突然,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她一驚,渾身寒毛直豎。屏息等待半晌,卻沒有人來,莫非是風勢過大之故?

  「小蘭……」她張口呼喚,沒有等到半絲回應。

  「小蘭,小……」聲音斷然而止,在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一道灰色身影後。

  噩夢又要來臨了嗎?她渾身顫抖。

  那抹高大冷峻的身影,一步步向他逼近。她瑟縮在床上,驚懼後退,退無可退,身子一涼,已抵上了牆壁。

  「你……怎麼進來的?」他怎麼能有這個膽子!

  凌江緩緩靠近她,坐在床沿上,享受地看著她那蒼白如雪的臉色。

  「你好大的膽子!爹爹讓你守護蓮閣,可沒讓你闖入我房內,如果讓別人看見,你是死罪一條。」她硬著頭皮,直視他那比夜更黑的眼眸。

  凌江仍是不語,只是嘴角微微上揚,扯動肌肉,發出一聲幾乎輕不可聞的冷笑,陰森森地,迴盪在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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