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欲霸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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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一定是夢,只有在夢裡她可以屬於他,徹徹底底地屬於他。

  一股濃烈的酸楚從他胃部翻湧而上,下一秒,滿地都是污穢的吐物。

  他強壯的身軀虛軟的傾倒,重重的壓向被吐了一身污物的楊沛浠身上。

  強忍下想吐的感覺,她用盡全身力氣千辛萬苦把他帶離酒吧,扶到車上。

  她盡量避開視線,天知道她最怕看到人嘔吐,每每遇到這尷尬情況,她就是第二個嘔吐的,不是她沒同情心,而是生理反應,她制止不了。

  若是別人,她一定一溜煙地跑掉,但她實在不能丟下他不管,只好忍住強烈的噁心感覺,盡快把他帶回家裡清理。

  醉了的人都是這麼重的嗎?幾次叫他用點力走,不到幾步他又幾乎癱在她身旁,回到家裡,她像跑了一萬公尺,再替他脫下髒了的衣服,她簡直累死了。

  早知道就應把他送回他家,由他自生自滅。

  其實這只是氣話,她知道龍創華去了紐西蘭出席朋友的喜宴,而龍天宏這晚會回實驗室,因此龍天承喝醉了沒有人照顧是很可憐的,她才沒辦法丟下他不管。

  他害她爽約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去,要不是周仲邦太難纏,一天三十通電話,她也不會應約,更不可能在酒吧內碰到喝醉的他。

  不,其實周仲邦的難纏並不是理由,她會赴約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明明愛她,卻不肯面對;因為他要躲她,他可以讓其他女人佔據他的胸膛,她才一氣之下接受別的男人的邀約。

  她知道那天他是特地演戲給她看的,他也知道她的心事,但他始終是兄弟如手足,愛人如衣服。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她該怎麼辦?

  凌冬兒的男裝全都搬到她家裡,可惜尺碼並不對,無計可施之下,她只有先為他披上毛氈。

  他的胸膛很寬闊!

  纖細的玉指輕輕滑過他的肌膚,他輕輕低哼。

  爸爸的胸膛不及他寬闊……

  她打開手掌,貼近他的胸膛。

  原來雙手都打開了還及不上他的胸膛寬闊,仔細一量,原來有她手掌三倍多的寬度。

  她臉上掛上和煦的微笑,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也懂得這樣笑的。

  不知凝視了多久,她也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 * *

  「沛浠,沛浠……」

  夜半,嚶嚀的夢囈聲打擾了她香甜的美夢,楊沛浠睜開朦朧的睡眼,方發覺身邊竟躺著上身赤裸的龍天承,所有睡意瞬間全被嚇走。

  匆匆跑進浴室,只見鏡內映著兩頰緋紅、一臉春色的人兒,她二話不說,衝到花灑下,讓冰冷的水滴衝去心中的遐想。

  火熱的心,冰冷的身,漸漸地,她的身體感覺不到溫度,牙關喀喀地不斷打顫,只有心窩僅存微溫,但她依然不敢放鬆。

  忽大忽小的水聲,吵醒了沉睡的人。

  昏昏沉沉的腦袋隱隱作痛,撥開額前微濕的發,發覺眼前的景物完全陌生。龍天承雙手按著太陽穴,深呼吸幾次,想藉以驅散濃濃的酒氣,可惜效果不佳。

  水聲突然消失,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走到浴室門前,正猶豫應否敲門之際,門把已輕輕轉動。

  門後的楊沛浠,髮絲滴著水,臉色蒼白如紙,雙唇冷得發紫,十指緊緊抓住浴袍,全身不斷微抖,僵掉的牙關斷斷續續的吐著單字,始終不能組成句子。

  這個楚楚可憐的人是沛浠?

  他沒有多想,一把摟住她顫抖的嬌軀。

  好冷,她很冷。

  這一刻,他的手緩緩探進她的衣襟,滑過冰冷卻柔軟的肌膚。

  她需要溫暖,他發燙的身體也需要降溫,然,他很清楚他不是要利用她來滿足自己,他倒希望他能溫暖她。

  身體互相緊貼,她的纖腰、她的玉手、她渾圓的酥胸,她的一切都在他懷內。

  是安穩、是實在、是誠實,到這一刻他才真的擁有。

  被鎖在懷裡的楊沛浠沒有掙扎,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她清楚看到他眼內藏著的愛意,他,不再戴著面具,不刻意拉開距離,此刻的他是最真實的。

  是憐愛?還是真愛?酒醒後他會不會逃避?是否願意面對她?她已不再去想,她好想任性而為,就這麼一次吧!就算是她的錯覺,就算一切是誤會,就算他根本不愛她,至少,她擁有過。

  誰是主動已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兩顆心都是真的。

  踮起腳尖,她仍在輕顫的唇瓣,慢慢貼向他溫熱的雙唇……

  * * *

  背對背,激情過後理智回籠的兩人一言不發,默默地等對方先開口。

  若非秒針滴答滴答地走,這番景況可能會讓人以為時光停頓了。

  朝陽寂靜無聲地展露笑顏,它的溫煦暖熱了大地,卻無法透進他們的心內。

  抱她的時候他的醉意雖然未完全退去,但他卻絕對清醒,到這一刻,即使只感到她的氣息,他已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他可以放開她嗎?

  不!誰也不能從他手上奪去她!

  就算是——

  電話鈴聲劃破清晨的寧靜,躺在床上另一邊的楊沛浠沒有動,生怕一輕動,就會發覺一切都是夢。

  她不後悔,也不是一時衝動,她是真心愛上他,就算他下一分鐘就會消失,她也甘心。

  數聲鈴響後,電話錄音啟動。

  「沛浠,你睡醒以後,就回電話給我吧!我是天宏。」

  天宏……

  是天宏,他的弟弟,他答應媽媽要好好保護的弟弟。

  決心一瞬間崩潰了。

  他已失責了一次,讓天宏落人壞人手裡,五年來讓他受盡痛苦,他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傷害,任何人都不可以,他不可以,他愛的女人也不可以。

  為什麼他要一時衝動?為什麼他不為天宏想一想?為什麼他偏偏要愛上她?為什麼……為什麼……

  為了成全自己的愛,他奪去天宏的所愛,成了傷害他最深的人。

  不可以!不可以讓這樣的遺憾發生!

  穿上掛在門後仍然微濕的西裝,他不敢再看楊沛浠一眼。

  他怕捨不得,怕看到她的失落,更怕看到她情深內藏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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