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吐?唐海優懷疑的看著她,身為女人的直覺,她隱約猜到她是怎麼了。
「這種情形有多久了?」唐海優若無其事的問道。
「大概有一個禮拜了吧。」雪初蕾無奈的聳聳肩。
唐海優實在不想懷疑雪初蕾的純真,但她不得不有另一種推測。
畢竟,大姊海音也剛懷孕,她很清楚會有的徵兆。
「初蕾,我帶你到醫院檢查一下好嗎?」唐海優小心的建議道。
「不用了啦,我身體好得很,過幾天就沒事了。」雪初蕾一派樂觀的笑道,壓根不以為意。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唐海優更覺得有必要把真相釐清。
更何況事關一個小生命,千萬大意不得。
「沒關係,我請司機送方便得很。」主意既定,唐海優拉著她就往門外走。
「不用了啦,我真的沒事——」
「別怕,我陪你去!」
不容雪初蕾拒絕,唐海優溫和但堅定的將她給拉上了車。
三十分鐘後,雪初蕾坐在一家診所的椅子上,一臉怔仲恍惚得活像失了魂。
「你還好嗎?」突然,一杯水遞到她眼前。
雪初蕾接過水,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孩子是誰的?」唐海優輕不可聞的詢問嗓音,在她耳朵聽來卻猶如一記撼耳洪鐘。
她肚子裡有了孩子?一個跟邵爾濤共有的孩子?她反問自己,神智仍是恍恍惚惚的,沒有半點真實感。
唐海優將她的錯愕震驚全看進眼裡,不忍再追問。
既然她跟邵爾濤的關係仍然陷入膠著,他們肯定不可能發生親密關係,那孩子是打哪裡來的?
她不想隨便懷疑人,尤其雪初蕾看起來很單純,實在不像那種私生活糜爛的女孩子,但,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已在她肚子裡,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你不要這個孩子,你得盡早做決定。」她輕聲提醒道。
「不,我要!」突然間,雪初蕾激動的嚷了起來。
她當然要!
這是邵爾濤的孩子,一個到目前為止,他們之間最密切的牽連!
她的肚子裡,有了個屬於他一部分的血肉,正在迅速的成長茁壯——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覺得好充實。
「可是,孩子的父親願意負責嗎?」
這句話,又再度將雪初蕾打入絕望的深淵。
他肯定是不會要的!他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她,甚至不曾喜歡過她,而愛,恐怕是她這輩子永遠也等不到的奢想。
「我要留下這個孩子,不管孩子的父親承不承認他,他都會是屬於我的。」她低著頭,輕聲說道。
她不會用孩子來綁住邵爾濤,更不會逼他負責任,她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愛,如果他不愛她,她也絕不埋怨。
突然間,對孩子的愛,又讓她重新充滿了新的力量。
輕撫著依然平坦的腹部,雪初蕾幸福而滿足的笑了。
她不知道孩子的性別,也不知道這個小生命會是什麼樣子,卻已覺得自己跟這個生命,有了深得無法切斷的感情。
但是她還是不會放棄追求心中所屬的那份感情——直到完全絕望。
「海優,我們回去吧!」
她好心情的率先走出診所的玻璃大門,步伐卻明顯放緩很多。
唐海優驚訝的看著她眉間突然漾出的光彩,跟剛剛震驚失神的模樣完全不同。
尊重她保有隱私的自由,很多事唐海優實在不便多問,但自己最想知道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終究還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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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生平第一次,他為人等門。
邵爾濤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目光不斷在大門跟壁鍾之間來回游移。
他以為今天他仍會是那個最晚歸的人,沒想到回到家後迎接他的不是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而是滿屋的漆黑。
直到他回房間沖了個澡,看完一本睡前習慣看的書,她還是沒有回來。
他忍不住來到樓下,開始坐在她慣坐的那個位置上,表面看來平靜,實則卻是焦躁難安。
這女人才回來台灣沒多久,就學人家去過夜生活?都已經十點多了還不回來,未免太不像話。
她要去哪裡根本不關他的事,但他就是莫名感到生氣。
隨著牆上的鍾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心情也跟著起起伏伏。
看著窗外闐沉的夜,惦念著未歸的人,這一刻,他似乎開始有些瞭解,坐在這裡守候著某個人回家的心情。
雖然他不斷告訴自己,他根本不會在乎她,但是內心的擔憂與掛念卻是騙不了人的。短短三十分鐘,在焦急的等待心情下,卻宛如一輩子那般漫長。
坐在沙發上,他不知換了多少姿勢,卻始終覺得坐立難安,幾乎快被一顆心高懸在空中的煎熬給逼瘋了,直到電話鈴聲劃破寧靜。
他心口猛然一震,急忙伸手撈起電話。
「爾濤,初蕾到家了嗎?」電話那頭是唐海優的聲音。
「雪初蕾到你那兒去了?她還沒有回來。」他的口氣驀然繃緊了起來。「她幾點離開的?」
「我留她吃了晚餐,大概八點左右她就回去啦!她還沒到嗎?」唐海優的聲音也跟著緊張起來。
八點?邵爾濤無暇回答,火速將電話一掛,拎起外套、鑰匙就往門外沖。
這個女人平時凶悍得要命,但卻也比誰都單純好騙,她又那麼久沒有回過台灣了,有心人只要隨便兩句話就能把她拐走。
將車子開往邵爾平家,他沿路找她。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人,只能焦急的在附近的街道來回找著。
他不知道,對於一個自己討厭的女人,他怎麼會有這種心急如焚的感覺。
他跟她壓根一點關係、一點牽連也沒有不是嗎?即使她住在他的屋簷下,但這並不代表他對她有責任——
但他就像被鬼迷了心竅似的,急切的想找到她,想確定她很安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但近十一點的夜晚,大街上的行人寥寥可數,卻完全不見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