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樣的感覺?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季颿在她夾帶深意的目光中感覺到,她似乎認識他?
他在企業界雖是個名人;但並不常接受媒體採訪,甚至連公司裡的員工,真正看過他的人也不多,除了高級主管之外。
並不是他喜歡故作神,秘,而是不想為自己帶來太多困擾。
「社長,你——」程暟儂雖然不知道他抓住她要做什麼,心裡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相反地有些喜悅。
「你吃飯了沒?」他說了一句連自己都被嚇到的話。
她搖搖頭,她完全忘了時間,又怎麼會記得吃飯這種小事。以前她在唸書時,也常常因為太過專注而忘了吃飯,有時甚至連睡覺也會忘記,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媽媽來敲房門叫她吃早餐,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又熬了一個通宵。
「我也還沒吃,你就算是陪我,一起去吃個飯吧,」嘴裡的話就這麼溜了出來,其實在三十分鐘前,他和裴騄才剛離開餐廳。
「社長……」
「走吧!」他放開她的手,率先走出秘書室,往電梯走去。
程暟儂趕緊用上島芳子給她的鑰匙將門鎖好,小跑步的追上去。
從進電梯到走進狂霸集團大樓對面的餐廳,季颿始終悶不吭聲。他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子,沒有問過她想吃什麼,就自作主張的替她叫了一份牛排,自己則只點了一杯啤酒。
「社長,你不是也還沒吃飯嗎?」
「我吃不下。」如果是女人,他就可以說他正在減肥,但他終究不是女人,說這種借口也實在可笑。
「你帶我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活想問我?」她猜想他多少對她會有疑問,年紀輕輕會有這樣的成就,可見他的聰明才智是不容置疑的。
「你認為我該有問題要問你嗎?」季颿不答反問。
「沒、沒有。」這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我看過你的履歷表,你是從澳洲一個人到日本,為什麼會想到日本工作?」季颿端起服務生先送過來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我想趁著自己年輕,多看看這個世界,一方面也學習獨立。會選擇日本是因為從高中時就開始學習日文。」
「你為什麼會對日文有興趣?」
「我是台灣人,或許有一天我會回台灣,所以學會英文和日文兩種語言,對我比較有幫助。」這一套說詞是她事先想好的,他應該不會懷疑。
此刻服務生送上了她的晚餐,季颿暫時喊停止了話題。「你先吃吧。」
聞到牛排的香味,她肚子無法控制的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聲音之大讓季颿也聽到了。
一抹紅暈瞬然飛上雙頰,她並不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但只要對上他,便難以控制。
季颿禁不住的笑了。「我想你中午也沒吃吧?!」
「有。」她回答得極為小聲。
「有?」他很是懷疑。
「吃了一個麵包。」
吃一個麵包叫作有吃午餐!女人都是這個樣子嗎?
他將刀叉放進她的手中,「瘦並不見得美。」他不喜歡太瘦的女人,認為有點豐腴的女人看起來比較美。
「我不是想減肥,只是忘了吃。」她開始切起牛排,—塊一塊的送進口裡,一盤熱騰騰的牛排,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已經全送進她的肚子裡。
她是真的餓了,雖然面前坐的是她暗戀的男人,她仍毫不做作。
「夠嗎?還要不要叫點別的?」
「夠了,我吃不下了。」她用面紙抹抹嘴角佔到的油漬。
「我想知道你對破解『糞雨』的程式有幾分把握?」季颿突然問起。
程暟儂因他的問題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卻沒逃過他銳利的眼。
他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現在他想知道的是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一直低著頭,因此並沒有發現他洞悉的眼神。「我並沒有把握。」
「既然沒把握,也不用再浪費時間。」他將杯中的啤酒一口飲盡。「我想寫這個程式的人只是好玩,沒有任何惡意。」
其實他最近也有打算將公司的網站更新,不如就趁這個機會。
「你在履歷表上寫你的專長是有關電腦方面?」 「我在大學時是念電腦相關科系。」
「那架設一個網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只見程暟儂點點頭。「那公司的網站更新就由你來負責。」
「我?」她訝異的瞠眼問。
「莫非你對自己沒信心?」
「不是的。」對她來說,架設一個新網站並不困難,但是要做狂霸集團的網站,她的確沒什麼把握。
「既然不是,那就沒問題了。」季颿拿起帳單,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或許是心虛吧!為了能接近他,她連住的地方都找得與他近在咫尺,若他知道了,不知又會怎麼想?
「好吧!」他沒多說什麼,拿著帳單先去結帳。
結完帳後兩人一起走到餐廳門口。「明天公司見。」
「社長再見。」
「再見。」季颿說完,趁著紅燈快步跑向對面的狂霸集團大樓。
程暟儂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樓裡,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這一切對她來說竟是如此順利,順利得讓她有點不敢相信。
她順利的進到狂霸集團工作,順利的見到他,待在他的身邊,甚至他還請她吃晚飯。
這一切對她來說是那麼地不可思議,卻又真實到不容懷疑。
季颿,當你知道那些「糞雨」是我做的時候,希望能原諒我。如果早知道這一切都能這麼順利;她就不會做那件事了。
★ ★ ★
回到家之後,季颿怎麼也無法讓自己的腦袋空下來休息。他的腦海裡浮現的始終只有程暟儂的倩影。
程暟儂的外表給人一種嬌柔贏弱的感覺,但從她的眼神中又能看見堅強和開朗,不過之後似乎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傷痛,或者該說是恐懼,很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