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給你灌迷魂湯。」安娜用手指朝塞巴斯蒂安的肋下捅一下,「最近我們很難見到你,你就不能再呆上一個小時?」
「今晚不行。」
「喂,我可以……」梅爾話沒說完。
「我可以把這位女士送回家。」納什朝梅爾眨眨眼,「我一個人把這三位美麗的女士送回家沒任何問題。」
「你真是大度,親愛的,」摩根娜拍拍丈夫的臉,「但我想塞巴斯蒂安可能與他的戀人另有安排。」 「我不是他的——」 「一點不錯。」他放在梅爾肩上的手稍一用力,暗示她別說話。「下次吧。」她吻了吻兩個表妹,「祝你們玩得痛快。」他推著梅爾向人行道他停摩托車的地方走去。
「聽著,唐納凡,我們說過這不是約會,我說不定想跟他們幾個在一起,我餓了。」
他鬆開一個頭盔的鉤扣,把它戴到梅爾頭上。「我會餵飽你的。」
「我不是一匹馬。」梅爾咕噥著,把頭盔繫緊,「我自己可以找地方吃的。」她面有不悅,坐上摩托車時,朝留下的三個人瞥了一眼。她很少跟幾個人一塊出去,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相處十分融洽的幾個人。但是,如果說她對塞巴斯蒂安這麼早就把她和這兒個人分開了有多不滿,那她首先應感謝塞巴斯蒂安讓她跟這幾個人一塊出來。
「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摩托車駛出路緣時,梅爾為保持身體平衡,兩手輕輕放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臀部。
她喜歡騎摩托車的感覺——這種自由,這種冒險。說不定等她頭寬鬆一些時,她也要買一輛。當然,最現實的還是把那輛車漆一下,修一下。還有,衛生間漏雨了,也該修一下。自己的監視設備也的確該更換了,但高科技的監視設備價格太貴了。
但再過一兩年,也許她就可以買了。照現在的樣子,她每月都有一些盈餘。查獲那個盜竊團伙,還有為安德賴特公司省了一大筆賠償金,這些都可能使她得到更多的獎金。
梅爾腦子想著這些事情,遇到拐彎處,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在塞巴斯蒂安身上,手已差不多抱住了塞巴斯蒂安的腰,這些她都沒意識到。但塞巴斯蒂安卻不然。
梅爾喜歡風吹在臉上、身上的感覺。車體上下顛簸時,她的身體便與塞巴斯蒂安一起一伏。雖說這並不能讓她有騎手的自豪感,但她也覺得這很愜意。
他的身體很有趣。要想不注意他的身體很難,梅爾想,因為摩托車上的地方太小了。他的背部肌肉發達,雖然他穿著油光發亮的皮夾克,但這不難感覺到。他的肩膀很寬——也許是因為他的臀部太小襯托的吧。
他兩臂的肌肉也很發達。不是她過度關注這類事情,梅爾想,而是她覺得幹他這一行的人——這麼說吧——身體這麼健壯,的確是很少見的。
他更像一個網球運動員。
也許是他工作之餘有充足的時間在戶外運動,比如騎馬或是其他他喜愛的運動,梅爾猜想著。
她又想如果她自己有一匹馬,那會是什麼感覺。
直到她注意到車子向東開上了156號公路,她才如夢初醒。
「喂!」她敲敲塞巴斯蒂安的頭盔,「喂,牛仔,方向錯了。
塞巴斯蒂安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卻搖搖頭。「什麼?你說們麼了嗎?」
「是,我說了。」梅爾所做的正是塞巴斯蒂安所希望的,她把身體更緊地靠在塞巴斯蒂安的身上,塞巴斯蒂安能感覺得到梅爾身體的每一處曲線。「我說你開錯方向了。我住的地方在我們身後,大約10英里。」 「我知道你住在哪裡。」 梅爾生氣了,把聲音提高超過了馬達的轟鳴聲。「你知道還往哪兒開?」
「這麼好的夜晚,兜兜風多好啊。」
是啊,也許是的,但沒人間她願不願意。「我不想兜風。」
「你會覺得這很不錯的。」
「噢,是嗎?那好吧,我們去哪兒?」
塞巴斯蒂安的摩托呼嘯著超過一輛小轎車,把車速加大到60碼。「猶他州。」
這10英里路可真夠遠的,塞巴斯蒂安開得風馳電掣,梅爾緊張得張大了嘴巴。
直到凌晨三點鐘,他們才在一個停車場停下,這個停車場屬於一家多種經營加油站。在停車場蒼白的燈光下,梅爾感覺到屁股就像被注射了幾針麻醉藥一樣。
但是,梅爾的頭腦並不麻木。也許她在坐了四個小時摩托後有些疲倦,身體不太舒服,但她的大腦依然工作正常。
此時,她正在動腦子想主意,想看要怎樣乾淨利落的殺了賽巴斯斯蒂安·唐納凡。
她竟然身上沒帶槍,這真是她作為偵探的恥辱。如果她有槍的話,她可以一槍打死他,乾淨利落。在他們開車經過的路上,她可以把他扔到一個深溝裡,讓警察幾個星期、甚至是幾年都找不到他。
不過,要是能揍死他則更痛快。他比自己高幾英吋,比自己重大約50磅,但梅爾想自己對付他不成問題。
那麼,她可以讓車開到溝裡,自己跳上一輛公共汽車,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回事務所。
梅爾在停車場踱著步,活動活動雙腿。偶爾有一輛半拖貨車叮叮光光地駛過,它們走僻靜道以逃避載重檢查站。除此之外,一切靜悄悄的,四週一片黑暗。她好像聽到幾聲狼叫,但很快又想那不是狼叫,即便是在這窮鄉僻壤,人們也養狗。
唉,他挺聰明的,她想,將一個空飲料罐踢到一邊。他一直等到開過了弗雷斯諾才停車,而那時要想走回蒙特雷是不可能的。
她第一次下車後,對他又打又罵,原以為他會惱羞成怒,但他卻只是等自己發洩完。等自己發洩完了,他才又解釋說要走一下詹姆斯,帕克蘭走過的路,說他需要看一下大衛與第一次接走大衛的那個女人一起住過的那個汽車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