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
「我肩胛上有個傷疤。」她像一頭小貓一樣拱起身子。 「對,就是這兒。我想問問你今天晚上那對夫妻、那對大贏家的事。」
「他們怎麼了?」他把梅爾的睡衣往上推撩,很愜意地在撫摸著梅爾又窄又長的脊背。 「我知道你想用那種辦法把加姆吸引過來,但這好像不太公道,你說呢?讓他一下子贏了1萬。」
「我只是對他的決定有所影響。而且,我想加姆販賣兒童得來的錢遠遠超過這個數。」
「是呀,是呀,如此說來這倒也公平。不過那對夫婦——要是他們再去賭,而且把襯衣都賭輸了,那該怎麼辦?也許他們不會就此罷手的。而且——」
他笑了笑,在梅爾脊背正中吻了一下說:「這些我早已想過了。傑利和凱倫會在郊區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一幢漂亮的房子,他們的朋友會對此驚羨不已。他們兩個將達成默契,用完花光這筆錢,以後將不再賭博。他們將會有個孩子,在婚後第六年會有一場較大的感情危機,不過他們會重歸於好的。」
「是嗎?」梅爾在想這樣的生活她能不能適應。「要是像你所說的就好了。」
塞巴斯蒂安嘴裡說了句什麼,沿梅爾的脊背從上到下印上一串吻,「你為什麼不忘掉他們而想想我呢?」
梅爾笑了笑,把白蘭地放到床頭櫃上,「或許我會的。」她猛一翻身坐了起來,塞巴斯蒂安差點被掀到床下。梅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就勢俯下身去,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你跑不掉了。」
他咧嘴笑笑,咬住了她的下嘴唇,「是的,是的。」
「我要對你實施一會兒管制。」她吻著他的鼻尖、臉頰、下巴,然後是嘴唇。「從你嘴裡飲白蘭地要比從酒杯裡飲味道好得多。」
「再試試,看是不是真是這樣。」
她眼裡含著幽默,嘴唇移過來,深長的一吻,「呣——的確更好。我真的很喜歡,唐納凡。」她把自己的手指與塞巴斯蒂安的交叉相握,又去吻塞巴斯蒂安的脖子,看到塞巴斯蒂安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要掙脫的樣子,她很高興。
她挑逗著塞巴斯蒂安,吻著他的身體,撩撥著他的慾望,也撩撥著自己的慾望。她能感覺得到塞巴斯蒂安身體的什麼地方溫暖,什麼地方涼一些,什麼地方脈動堅實有力。她喜歡塞巴斯蒂安的體形:寬寬的肩膀,結實光滑的胸脯,一吻就猛一收縮的平平的小腹。
她也喜歡手指在塞巴斯蒂安身上滑動。自己的手比他的膚色要白一些,指上的戒指在明暗對比下閃爍著奇異的光。她把臉貼著他的臉蹭著,心頭湧動的不是一般的溫情,而是一股像酒一般熱烈的從地下泉眼中噴湧而出的深情,這種情感徹底淹沒了她。
她感到喉頭發緊,兩眼灼灼,一顆心在融化……她長出一口氣,又吻住了塞巴斯蒂安的嘴唇。
塞巴斯蒂安一邊感受著梅爾的親吻一邊想,今夜,她成了巫師,她有了支配他一切的天賦才能,帶走了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需求和他的未來,把這一切都捧在了她的手心。
他喃喃地傾吐著對她的愛慕,一遍又一遍,只是他說的是祖先凱爾特人的語言,梅爾聽不明白。
他們一起動起來,在床上翻滾著、彷彿這床是一片令人陶醉的湖。月亮漸隱、夜已深沉時,他們已彼此消融,懾服於對方的魔力了。
當梅爾從塞巴斯蒂安身上坐起時,她的身體在燈光下閃著微尤,兩眼充滿著歡情,燃燒著愛慾,塞巴斯蒂安心想他從未見到過梅爾這般美艷動人,自己也從未這般健壯。
你求我應,他們又融為一體。這一刻是那麼甜蜜,那麼熾熱,那麼美妙。
她再把他抱得更緊些,身上掠過一陣幸福的顫慄。
他倆的手握在一起,緊緊相握,衝向另一座峰頂。
及至兩人筋疲力盡,渾身綿軟,她把頭埋在他懷裡,絲毫也沒覺察到自己已兩眼潮濕。當塞巴斯蒂安伸手抱住她時,她又是一陣顫抖。
「就這樣,」她喃喃如囈語,「整夜這樣,別走開。」
「我不會。」
他抱住她,她沉浸在愛河裡,在困乏中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要想看看銀宮美容院和健身俱樂部的預約登記並不難,梅爾知道,只要你多給笑臉,多給小費,幾乎沒有打聽不到的事;如果她多給點小費,讓自己的日常安排與琳達的保持一致是不難做到的,難的是她一整天都穿那種緊身健美服。
梅爾與十幾個女人站好位置,準備上增氧健身課。她朝琳達友好地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怎麼?你也來試試?」紅頭髮伸手摸摸頭頂,看吸引人的髮型有沒有搞亂。
「謝謝你的指點。」梅爾回道,「因為搬家,我有一個星期沒練了。身體要變形可用不了多久。」
「可不是嗎!我一旅行時——」她的話說了半截兒,教練打開了一台錄音機,開始放一首旋律易記的搖滾樂。
「該上課了,女士們。」所有的人都面帶微笑,肌肉繃緊。教練把臉轉向教室前面的一面大鏡子。「現在,前伸!」她一邊示範一邊用她充滿活力的聲音喊著。
梅爾跟著大家做完一些預備活動、熱身活動,又進行了一些要求更高的基本功訓練。儘管她自以為體型不錯,用不著參加什麼健美班,但她必須跟著做每一個動作。顯然,在這個高級健身班裡,她比別人差一大截兒。健美運動既讓人體態優雅,也讓人難以忍受。
課還沒上到一半兒,她已經恨透了這個活蹦亂跳、紮著馬尾巴辮、聲音歡快的教練。
「再讓我抬一次腿,我就不幹了。」梅爾小聲嘀咕著,聲音雖小,但琳達還是聽到了,並投過來一個鼓勵她堅持下去的微笑。
「我也跟你差不多。」她一邊做著教練稱之為「提拉」的動作,一邊喘著氣說。「她頂多二十歲,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