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搭檔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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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好吧,」蘿絲的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謝謝你。」

  梅爾等到蘿絲走得聽不到他們的談話時,轉身對塞巴斯蒂安發了火:「你想從她那兒搾出幾個子兒來?她是個服務員,她丈夫是個機修工。」

  他慵懶地靠著門框:「薩瑟蘭女士,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

  她不無譏諷地又用鼻子哼了一聲:「不,你有的是錢。掙錢對你來說就像玩把戲。」

  他用手抓住她的一隻胳臂,一用力將它扭到她背後,「不是把戲,」他的聲音很低沉,聽得出他是強壓著怒火,「我不是玩把戲的,我沒有玩把戲,從嬰兒圍欄中偷走嬰兒也不是把戲。」

  「我不能看到她再受傷害。」

  「這一點我們一樣。如果你堅決反對她這樣做,為什麼還帶她來這裡?」

  「因為她是我的朋友。因為她讓我來的。」

  他點點頭接受了她的解釋。他看出她對朋友很忠誠。「我從未公開的電話號碼呢?是不是也是你找到的?」 她嘴角一撇,近於輕蔑地答道:「那是本人的工作。」 「你很擅長這一行?」 「一點不錯。」 「好,我對自己的一套也很在行,那我們就一塊兒干吧。」 「你怎麼會想到——?」  「因為你關心此事。如果有點希望——哪怕是很渺茫的希望——我敢說,你是絕對不願放棄的。」

  她能感覺得到他手掌的溫熱,這溫熱好像透過肌膚一直傳到了她的骨頭裡。她感到有點害怕,不是一般的害怕。她害怕主要的因為她以前從未感受到這種力量。

  「我總是單干。」

  「我也是一樣,」他很平靜地說,「這是規則。不過我們要打破這規則。」他突然將手向前伸去,動作迅速得像蛇一樣。他想要一樣東西,一樣小東西,想刮一下她的鼻子。做完這個動作他笑了,「我會很快跟你聯繫的,瑪麗,愛倫。」

  看著梅爾驚訝得大張著嘴,瞇起眼仔細回想蘿絲是否提起過她的全名的樣子,塞巴斯蒂安很是開心。梅爾怎麼也想不起來,她不敢斷定蘿絲有沒有用過她的全名。她猛然轉身離去,心中驚詫不已。

  「別浪費我的時間,唐納凡。不要這樣叫我。」她把頭一甩,朝汽車大踏步走去。她不是什麼巫師,但她知道他正站在那兒咧著嘴笑呢。

  第二章

  塞巴斯蒂安沒有回屋,一直到那灰色的小汽車沿著帶狀1號公路走遠了,他還站在門廊上,覺得又好笑又可氣。梅爾雖然走遠了,但她剛才的惱怒和懊喪還停留在空氣中。

  性格倔強,精力充沛。他在沉思默想。這樣一個女人會讓一個性情溫和的男人筋疲力盡的。塞巴斯蒂安自認為是個性情溫和的男人,雖然他剛才也逗弄了一下她,就像一個小伙子撥弄余火未盡的木炭,想看一下他究竟能讓余灰重燃幾次。

  要想生火,冒一下被火輕微燒幾下的險還是值得的。

  然而,這時的他已累得無心於此,而且他已因同意幫忙而很生自己的氣。這全都是因為這兩個女人,他想。一個滿臉的恐懼與絕望,另一個怒氣沖沖且一臉的輕蔑。如果他們兩個不在一起,他可以分別將她們打發走,但夾在她們兩個中間,那種極其矛盾的心理,使他最終做出了讓步。他走下台階時這樣想。既然已經答應,他就得幫忙,雖然他已答應自己要好好休息一陣子。他要向任何一方願意聽他禱告的神靈祈禱,不要讓他看到他難以忍受的場面。

  但現在,他要利用這段時間,這一整個無事可做的上午,來好好恢復一下他那疲憊不堪的大腦,放鬆一下疲憊不堪的神經。

  屋後有一個圍場,與它相連的是一個外表塗成白色的馬廄,低低的,在太陽底下反著光。他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聽到了迎接他的馬的嘶鳴。這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熟悉,那麼質樸,那麼親切,他不由得笑了。

  馬廄裡,渾身油光烏亮的黑色牡馬和一身傲氣的白色牝馬靜靜地站在那兒,讓他想到了兩個雕刻精美的棋子,一個烏黑亮麗,一個潔白如雪。這時牝馬多情地一甩尾巴,朝圍欄躍去。

  他知道它們可以躍過去,他在草場上時,它們經常這樣做。他與它們之間彼此信任,都知道圍欄只是給他們營造一個家,而不是一個樊籠。

  「真是個美人兒。」塞巴斯蒂安抬起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和她修長的脖頸,「與你的他相處得好嗎?普緒珂。」

  她將鼻孔的氣噴在他手上,從它的眼裡,他看到的是愉快,實際上他更喜歡認為那是幽默。他翻過圍欄,牝馬溫柔地歡嘶;他撫摸著她脊背的一側,手滑向她圓圓的肚子。

  「再有幾個星期。」他自言自語著。他幾乎能感覺到她體內的生命,那小傢伙在睡覺。他又一次想到了摩根娜,雖然他想他表妹夫不一定喜歡他拿摩根娜和一匹懷孕的母馬相比,哪怕是一匹像普緒珂這樣的阿拉伯良種馬。

  「安娜對你照顧得好嗎?」他用臉貼著牝馬的脖子,牝馬溫順的性情讓他很是慰藉。「當然好了。」

  他自言自語著撫摸了一會兒,讓她感到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彼此都很思念。然後,他轉向牡馬。

  「你呢?厄洛斯,你對你的情人一向傾心吧?」

  一聽到它的名字,厄洛斯後腿直立,昂首向天長鳴一聲,聲音洪亮,很有人性。他的高傲讓塞巴斯蒂安開懷大笑。

  「你也想我了,你這個雄壯的傢伙,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塞巴斯蒂安還在大笑,拍一拍厄洛斯光亮亮的脊背,引得它歡快地跳起舞來。

  塞巴斯蒂安繞著厄洛斯轉了一圈,抓住一把馬鬃,飛身躍上了馬背。厄洛斯早已迫不及待,兩者都盡情享受了一番縱情疾馳的歡樂。

  當他們飛躍圍欄在草場上奔跑時,普緒珂看著他們,眼裡充滿了愛意和驕傲,就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們嬉戲打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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