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喜歡鳳鳴大哥嗎?」
「不喜歡也不討厭。我根本弄不僅他那個人到底在想什麼。」還是盅子跟其他人比較好瞭解。
「是喔。」段鳳揚頓了頓,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錦瑟側頭望著段風揚的心思。「大哥,你該不會想將我跟你大哥湊成一對吧?」
「妹子真是聰慧。」
主子的心緒單純,即使敏銳也不會拿來用在親人身上,這點真不知該說好或不好。
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如此相互愛護,真是少有。
「大哥,按照道理,錦瑟是該聽你的話,可惜這點恕錦瑟無法遵從。」她有難處。
段鳳揚略略低歎。
「其實大哥是個很好的人,只是沉默了點、不善表達感情,可是他對每個人的關心不會因為身份不同而有所減少,外人都以為段府幫助人的事都是我做的,其實都是大哥的意思,只是他要我斷不能說是他的主意。有時候我會覺得大哥很寂寞、孤獨,他始終是一個人,未曾見過與誰過分親近,沒有大喜大悲,我想,或許是他過去的傷痛造成他如今這模樣。妹子,你是第一個我看見能令大哥展開笑顏的人,因此我認定你必定能讓大哥幸福。」
錦瑟想歎氣,也很想解釋,可是這就與「夏蟲不可語冰」的感覺是一樣。
段鳳鳴之所以高興,是因為自己或許能讓他人土為安,因此而欣喜,哎,要是她真把事實說出口,主子大概會先把她趕出段府。
夏蟬豈知冬色之寒?冬梅又怎知夏夜之美?
人心,難測、難懂。
還是山上那些妖怪朋友單純多了,他們求的只有一件事:存活。
「如何,妹子?」段鳳揚的雙眸閃著期待之光。
刺目啊!
主子,您真是為難錦瑟了。
「說不定相處一段時日後,你便會發覺我大哥的好處,做我嫂子我也不反對。」段鳳揚喜孜孜地計劃美好遠景。
「這……」一個要她殺、一個要她嫁,這……難不成要先嫁段鳳鳴再殺他?萬一成功,主子定不會原諒她。
「唉……」她好煩惱,兩種不同的結果,她要怎麼做?已經答應段鳳鳴,當然不想反悔不負責任,但主子的話又豈可不聽。
「嗯……」她好生為難,以前都不曾如此。
「妹子,你怎麼了?瞧你又歎氣搖頭,很為難?」
「大哥,錦瑟……」
「鳳揚。」段鳳鳴領著唐妙雲由武館的迴廊走進練武場。
「二少爺。」
段鳳揚自然也瞧見唐妙雲。「大哥、妙雲。」
「鳳揚,你若要回府,就先送妙雲回去。」段鳳鳴的目的不言而喻,錦瑟看得明白。
「好的,妹子,你要不要一塊走?」段鳳揚以為段鳳鳴另有要事,便朝錦瑟問。
段鳳鳴含笑。「錦瑟留下,我有事找她。你們先回去。」
段鳳揚與唐妙雲相望一眼,先行離開。
「段公子,找我有何要事?」大概不會是好事。
段鳳鳴笑得錦瑟深深覺得不安,有種像是被算計的感覺。
「帶你去鎮上逛逛,你來了這麼久,還沒開眼界吧?錦上有許多外地來的商者,買的都是些奇珍異寶,不看可惜了。」
「真正目的呢?」
「自然是要你忘不了人世間奢靡。」
錦瑟直覺想到又跟他的心願有關。「段公子,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想死。」
「錦瑟,言重了,段某不過是想讓你看看這人世多麼美麗。」
「這話矛盾,人世既然美麗,你又何須執意離開?」
段鳳鳴領著她走出武館。「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眼底有不同均價值。」
他看的東西太多了,因此很多東西再也難以激起他的感情,舌著,只是為了求死而已。
錦瑟不太贊同,便反駁,「我倒是瞧你無病呻吟罷了,你幾乎什麼都不缺了,獨獨少正常的腦子。」
「我滿贊同你的說詞,但我仍單純求死,所以對我的行為,你大可不必理會,只要按照約定行事即可。你在人世求快樂,我就會讓你有享受不完的樂趣。」他能滿足所有人有形的願望,獨獨自己的卻無法成真,悲哀哪。
當段鳳鳴牽起錦瑟的手勾住他的手臂時,錦瑟察覺一絲洩漏出來的悵然。
一絲絲而已。
卻使得錦瑟側臉望著他,眼神專注地想看出什麼究竟。
「盯著我看做什麼?」段風鳴即使目不斜視,依然有所覺。
久久後,錦瑟做出抉擇一一
「我決定先瞭解你後,再殺你。」段鳳鳴對她是道難解又複雜的謎,若能瞭解他,或許有助於她日後在人世間的生活。
「一個簡單的約定,何必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段鳳鳴笑容裡藏有濃濃不解。
「學習也是件重要的事。」
「隨你了。只要別忘了最初答應我的事就好。」
錦瑟開始對他產生興趣?
這可真麻煩了。
× × ×
嘴上說要瞭解段風鳴,很清楚段鳳鳴是什麼也不會跟她說,那麼,她自然會調查。
時問:月黑風高之夜。
地點:段鳳鳴的房內。
錦瑟又無聲無息出現。
嗯……需要再悶死段鳳鳴一遍好進入他的回憶裡嗎?
不,太辛苦也太累人,她有更好的招數。錦瑟合上眸子,雙手掌心朝上,喃喃有詞,隨之漫天膩人花香進入房裡,段鳳鳴方察覺,但也來不及。
錦瑟笑著現身。「這方法可比悶死你好用多了。」
接著,她如同上次握住段鳳鳴的手,隨即又被拉進段鳳鳴的回憶裡。
這次睜開眸子,所見之處不再是斷垣殘壁,而是典雅富麗的房子,佔地還挺大的,幾名僕人在她眼前匆匆走過,顯得忙碌。
嗯,這也是段鳳鳴的回憶嗎?是飛黃騰達了?
左看右瞧了會兒,錦瑟開始在宅院裡閒逛,順便找尋段鳳鳴的下落。
「張大人又來了。」
張大人,誰啊?聽見婢女的耳語,錦瑟停下腳步側耳細聽。
「張大人還真是鍥而不捨,主子都不同意了,他卻一直要主子成為他的女婿,真是一相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