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下咬到自己的舌頭了吧?誰教他亂說話!
「走?走去哪裡?我的護照還沒下來,錢也還沒還人家,我要走去哪裡?愛說笑!」菀婷好不得意。
「是是是……」
本以為他會灰頭土臉,誰知他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眼睛卻死命盯著她的臉龐,那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她好不自在。
該不會被他認出來了吧?
菀婷趕緊扶正那超級大眼鏡,偏過頭不讓他瞧仔細。
「你幹嗎一直盯著我看?變態啊?莫名其妙!」她迴避著他的視線。
「我?莫名其妙?」黃偉廉的表情既無辜又誇張,「我看莫名其妙的是你吧!」他斜眼睥睨道。
「我?我又怎樣了?你別含血噴人喔!」她假意生氣,身體卻遮遮掩掩地。
「你——」他噗哧地笑出來,「我道歉!是我不對、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的年齡,害你……」他伸手去摸她那兩道濃眉,「雖然我的話嚴重傷害你『幼小』的心靈,可你也不必這樣作踐自己嘛!
「明明就只有十六歲,幹嗎還要假裝大男人?唉!就為了增加那麼一點男子氣概,竟然在自己的臉上畫了這兩道……像毛毛蟲不說,還畫得粗細不」!我看啊,你還不如畫兩撇鬍子還比較像樣呢!哈……」他笑得更大聲的離去。
菀婷倚著房門大聲喘息起來。
「真是要命!還以為被識破了,差點兒心臟病發作!」她在房間裡驚魂甫定地自言自語著。
然後,突然又聽到黃偉廉那一句句「催魂聲」——
「菀婷?菀婷?你在哪裡?」他那嗓音簡直聲嘶力竭。
她趕緊又是一陣手忙腳亂,那換衣服的速度之快,足堪與走秀的模特兒相比。
拿出化妝棉和卸妝液,她抹去那兩條「肇事」的濃眉。
「早知道就用貼的,才不會每次都畫得不一樣,引人疑竇!」她唸唸有詞地說道。沒兩下,鏡子裡又浮現了她原本可愛的面容。
? ? ?
「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坐在客廳的黃偉廉沉著臉問道。
「我……我……」菀婷吞吞吐吐地。
「怎麼啦?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講啊?」他板著臉說道,可那眼神又隱約有一種不安好心的戲謔。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是……我……又跑廁所了啦!」她不依地轉過身,其實想躲開他銳利的刺探。
「喔!」他瞭然於胸地發出一聲。
「喔什麼喔啊?新陳代謝乃人的正常生理反應,豬都知道要拉屎,人就不會嗎?」她嘟嚷著。
「別生氣、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真的!」他的眼神綻放出一股真誠,可他那抽搐的嘴角卻洩漏了他的心事。
「你怎麼了?嘴抖得那麼厲害,中風了不成?」她沒好氣地說。
「不笑、不笑,真的!我是關心你啊!你這樣拉不停的,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啊?」他關切地問道。
「不必了!」她瞪他一眼,「我已經『洩憤』得夠徹底了!」她一語雙關地說。
? ? ?
「你在幹嗎?玩撲克牌啊?」黃偉廉突然出聲問道。
菀婷本來一個人在房裡,一聽到他的聲音,趕忙將塔羅牌塞進被窩裡。
「沒……沒啦!無聊嘛!打發、打發時間……你回來了啊!事情都辦好了?呵呵!」她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我幫你把床鋪好了。」她指指地上攤開來的睡袋。
從今天起,他們又要同房而眠了。一個睡床,一個則躺「老地方」。
至於隔壁的空房間,那是留給「湯姆」的黃偉廉卻瞧也不瞧地鋪一眼,直接走過來,大剌剌地坐在她床沿。
糟了,怎麼還有一張牌掉落在外頭?
菀婷趕緊用腳「凸」它,想把它「凸」進被子裡。
「塔羅牌?」他的動作快她一步,「你信這個啊?」他的劍眉攏了起來。
「誰說的?我哪有那麼幼稚!我是活在二十世紀的文明人,才不會那麼迷信、那麼愚蠢呢!
」她故意不在乎地把牌全部推撒到地下,「我只是……很好奇,對,好奇!那麼多人玩,我只是買一副來研究研究!」
她現在說得可心虛了。想想不過幾個月前,當伍慧真偷偷暗戀劉德華,每晚熬夜拚命算牌、合八字時,她是怎麼對人家說的?
「拜託!這跟出生年月日也扯得上關係啊?」就是這句話!
而她當時的表情還很自命清高喔!竟大刺剌地指著伍慧真扁平的鼻子罵。
現在可好了,她自口己連星座、血型也一併徹底研究起來。
剛才命盤結果一算出來,她還怨歎、恐懼,連傷心的情緒都有呢!
「嗯……」黃偉廉皺著眉忖度起來,「嘖,我是有一個吉普賽的朋友,她有一個水晶球,說是可以看透別人的一生,大家都說很靈……我個人是不相信這套啦,本來我還想帶你去玩一玩的,因為那過程還挺有趣的,不過,既然你說你不信這種事……」他頓了一下,「那就算了!」
「不不不!我信、我信!」她急得拚命抓住他的手,「我……我是說我……」她的舌頭彷彿打了結。「沒那麼愚蠢、那麼迷信?」他模仿她的語氣道。
「不是、不是!」她頭搖得像博浪鼓。「我是說……吉普賽人是我的偶像!」
「你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喔!」黃偉廉嘴角浮現一抹促狹的笑意。
「最啦、是啦!我一直好崇拜他們的生活方式!」她眼睛發亮道。
「什麼方式?又偷、又搶、又騙?」他調侃地說。
「這你說的喔,我可沒說什麼,虧你還是人家的朋友,講這樣!」菀婷白他一眼,「人家指的是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你想到哪兒去了?」
「別那麼天真好嗎?」他低聲地說,「流浪的同義字除了自由之外,可不要忘了還有邊緣和貧窮這些代價!」
「好浪漫喔!」她沒聽懂他的意思,只是像白癡似的一臉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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