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漢卻一臉的苦澀。
「老實才好,女人挑丈夫就是要挑老實的才可靠上李母將話題一兜,回到原話題,眼前她只關心菀婷的婚事成不成。
「男人要正直可靠,女人嘛,最要緊的是賢淑幫夫……」左邊位子上一個婦女若有所指地盯著菀婷瞧。
「是,姑婆您說的是!」李母一邊哈腰陪笑,一邊輕挪步伐往菀婷身旁靠去。「我們菀婷啊,可從來都沒交過男朋友,現在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賢淑的女人了。你們別看她奇裝異服的,她是因為剛從劇團排演回來,來不及卸妝。」
「興趣嘛!呵呵!她快三十歲嘍,還是這般清純可愛,我敢打包票,我女兒到了七老八十,容貌還是會和現在一樣青春美麗。」她一拂袖,甩出了一條白手巾,啪的一聲覆蓋住菀婷大半邊的濃妝艷抹。
菀婷聽到她母親用「賢淑」兩字來形容她,差點兒噗哧笑出來。
「哎唷!」她樂極生悲似的慘叫一聲。
撫揉著被捏疼的臂膀,一抬頭,便看到她母親一臉氣急敗壞,擠眉弄眼的示意她趕緊前往化妝室卸妝。
「我不要!」她低聲地說,櫻桃小嘴掀動著。
她母親又是狠狠捏她一把。
菀婷的臉立刻扭曲起來。
「痛啊!」她低聲地抗議著,臉都漲紅了。「死沒良心的娘!『傷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句話是哪個白癡說的?」她嘀嘀咕咕怨載道。
咦,怎麼左邊的黃偉漢身體不自主地在顫抖呢?菀婷斜眼一瞧——
這呆呆男竟然眼露亮光,抖咬著雙唇,一臉快要忍不住笑的表情。
? ? ?
「好消息、好消息呵!」李母喜不自勝地抓著剛從外面回來的女兒,激動地比手畫腳。
「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你中統一發票第一特獎啦?」菀婷眼睛一亮。
「嘖!」她母親瞪她一眼,「難道你忘了昨天的相親大會啦?」
「喔,那個啊……」菀婷像洩了氣的皮球,頓時變得無精打采。
「怎麼,你不滿意對方啊?」她母親的眼神霎時凌厲起來,「人家堂堂大少爺,撇開英國貴族學校的碩士學歷不談,單單那萬貫家產,哇!可就迷倒了不少大家閨秀,聽說連金髮碧眼的美女都一籮筐呢!咱們家雖然也有幾分地,但比起黃家,唉!那可是九牛一毛,人家現在肯賞你臉,是你祖宗八代修來的福。」
「既然那麼多女人倒貼,那他幹嗎還來相親啊?」菀婷頗不以為然。
「跟你一樣啊!」李母態度突然一轉,低低地說:「他弟弟是風流成性不肯安定下來,他呢,卻是太老實了,不懂得交女朋友,每天都是事業、事業、事業,害得他父母親擔憂死了。」
「他……會不會是同性戀啊?」菀婷一針見血問道。
李母則因為她難得一見的洞悉能力而著實嚇了一大跳。
「不、不會啦,你不要胡說八道!」她母親閃閃躲躲的,嘴裡否認,可態度又一副不太光明磊落的模樣。
「這可難講,萬一……」菀婷故意語帶玄機,「你把我這樣誤打誤撞地嫁過去,別說兒子啦,搞不好連個蛋都孵不出來呢!到時候,你怎麼跟李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說、說得也是喔!可人家黃大姐興匆匆地,我怎好……唉……」李母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有了那麼一點共識,她眉頭緊鎖、表情不安。一抬頭,卻發現菀婷的嘴角隱含竊喜,她才發現自己掉入了女兒的圈套。
「你這死丫頭,想誆我啊?差點兒就被你耍了!你們這些死沒良心的兔崽仔,不知天下父母心啊!」她扯住菀婷的耳朵死命地教訓著。
「啊……輕點、輕點,痛死我啦!」菀婷撫著她被拉得愈來愈長的耳朵聲聲慘叫。
「痛死你最好!早知道你這麼不孝,應該從你一出生就活活掐死你,才不會白白浪費米糧。養你們這些孩子都沒用,現在年輕人就是這麼自私,你知不知道黃偉漢的父母想抱孫子都想瘋了。」她母親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我就知道,又是一個把女人當母豬的臭男人!」菀婷嗤之以鼻。
「喂喂喂,你別誤會人家喔!急的是他父母,黃偉漢可沒表示任何意見。」李母急急地說。
「他對你嘛……印象深刻!其他就沒了;倒是他父母親很誠懇地向我表示,說什麼以前他相過親的女人,沒有一個留在他腦海裡的,只有你耶!」
「這可難得了,所以他們想打鐵趁熱,希望能趕緊訂了這們婚事。他們對你都不敢有意見,也沒嫌你個頭小,還挺滿意你那渾圓豐滿的臀部呢!說什麼一看就知道是會生的,他們還答應……」
「你們簡直是在挑母豬嘛!難道他們連我臀圍多少都已經探聽得一清二楚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到底是誰娶誰啊?太侮辱人了嘛!」義憤填膺的表情現在轉到菀婷的臉上。
「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喔!人家今天不嫌你,是你……」
「祖宗八代修來的福。」菀婷沒好氣地說。
「對!」李母大聲斥喝道。「總之,如果你還想認你這可憐的母親,你就不要給我說不!」
狠話一說完,她立刻旋身快步飛奔到房裡,然後碎的一聲用力地把門關上。
? ? ?
「你要不要吃冰淇淋?這家芋頭冰淇淋很有名即!嘿嘿!」菀婷仰著頭對黃偉漢展開笑顏,但她的笑聲很「干」。這個男人不僅打扮「俗斃斃」,他的沉默和呆板才真是讓她抓狂。
因為廣告片酬的支票還有幾天才會兌現,口袋空空的她舉步維艱,被活活困死在家裡。
這一個月來,她被強迫和這個石頭約會了好幾次,她每晚想自殺的念頭也就常常浮現。
她努力討他歡心,費力講了幾百個笑話,可他就是一副沉默是金的死樣子,平時一開口就令人絕倒的搞怪女主角,如今偏偏遇上這個惜言如金的男人,也不禁彈盡援絕,舉白旗投降了,真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