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慕容十九雪白的嬌靨瞬間紅似落日餘暉,不敢相信他居然當著大家的面毫無顧忌的調侃她,就見展浩晴和荷衣低著頭竊笑,連一向最沒有表情的菱衣都明顯的不自在,真是羞死人了。
「你少胡說八道,」慕容十九染著羞意的皓眸嚴峻的瞪視君嘯塵,「我是著急的想確定我十哥是不是真的帶著我十嫂回家,請你不要往臉上貼金。」
君嘯塵輕笑,瞅著她頰上的紅雲,愛煞她此刻的嬌艷,「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好了,這會兒再往回走也只是多繞一段路,你就勉為其難的陪我一遊洞庭湖的風光。」
都已成既定的事實了,她能說不嗎?惱怒的瞪他一眼,卻反被他眼裡的一縷柔絲震懾住……
平穩行進的馬車倏然停了下來,君嘯塵眉間微微一攏,展浩晴已發聲詢問:「什麼事?」
「稟少主,前頭有人攔路。」車伕恭敬的回稟。
「哦?」展浩晴望向君嘯塵,君嘯塵微一頷首,他即刻利落輕巧的躍下車廂。
「菱衣,你也下去瞧瞧。」慕容十九指示。
「不必。」菱衣才一動,君嘯塵已出言制止。
「是什麼人攔住馬車?」慕容十九看著他,總覺得他沉靜的面容有些莫測高深。
「不知道。」他回答的簡潔,倒了杯熱茶給她,彷彿一點也不關心外頭的情形如何。
「是嗎?」慕容十九接過他喘過來的茶水,專注的凝聽外面傳來的模糊聲響,除了展浩晴的聲音,還出現了陌生的一男一女……
「少主。」展浩晴掀開了車廂後頭的布簾探進半個身子。
「是什麼人?」君嘯塵懶懶的問。
「是一對兄妹,據聞是在咱們到這之前的一刻遭劫,財物俱失,且皆身受重傷。」展浩晴炯亮的鷹目寒光點點,「少主,咱們管不管這檔子事!」
「當然管,」慕容十九瞪了展浩晴一眼,責怪他這種性命交關的事還需要請示,「菱衣、荷衣,你們下去幫忙。」
「是。」兩人一得令,身形便動,但展浩晴杵在出入口,有意無意的擋著。
「滾開。」菱衣寒著臉斥道。
展浩晴連眼皮也不曾稍動一下,「少主?」
迎上慕容十九慍怒不解的神情,君嘯塵淡淡一笑,恐怕他再不應允,等著他的會是一場有理說不清的風暴。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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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救的兄妹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席天寶身中數刀,最嚴重的傷勢在左肩深可見骨的一刀;妹妹席天貝亦是刀痕無數,且一身衣衫破碎幾不敝體,是色慾薰心的兇徒造成的。
一將他們帶上馬車,慕容十九乍見之下驚喘連連,忙不迭的要菱衣、荷衣拿出場藥為他們救治。
「這般凶匪竟如此目無法紀,在光天化日之下逞兇,將人傷成這樣,太可恨了。」
「是啊,」君嘯塵附和,冷冷瞥視那對奄奄一息的兄妹,「還是在人潮絡繹不絕的官道上行兇,果真是沒了王法。」
「唉,」展浩晴也唉歎,「世風日下,世態炎涼啊,兩位遭此橫劫竟無人援手相助,可悲可歎哪。」
「實……實在是盜……盜匪十分凶狠殘暴,所以沒……沒有人敢……敢出手相……相救。」正接受菱衣裡傷的席天寶硬撐著開口道,斷斷續續了好幾次才能把話說完。
慕容十九盈盈晶眸中淨是不忍和憐憫,「席公子你別說話傷了元氣,既然有綠相遇,你們就安心的養傷吧。」
「謝……謝謝姑娘,」席天寶感激的向她撇去一眼,立刻因她絕代的麗色失了心魂,「還不知姑娘芳名?」
「我……」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不妨稱呼她君少夫人。」突來的妒意侵襲著君嘯塵,但不是為席天寶眼中的迷醉,而是不滿慕容十九對他的溫柔語態。
被君嘯塵霸道的拉至身側的慕容十九不悅的瞠了他一眼,不喜歡他自負的蠻橫態度,「你少胡說。」
「我哪有胡說?我是在陳述事實。」他毫不避諱的在眾人面前對她咬耳朵,「我不喜歡你這麼注意別的男人,你的心思只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
「你……你放開我啦。」慕容十九羞窘的板開他環抱著她纖細腰肢的魔手,柔媚的眉眼間隱約透著一股羞怒的嬌嗔,因他明顯流露的醋意。
君嘯塵依然故我的擁緊她,明白宣示著屬於他的所有物,漫不經心的掃視氣息奄奄的席家兄妹,對展浩晴道:「給他們一些盤纏,找一家客棧安置他們。」
「不……」
「不行,」慕容十九和席天寶同時開口,席天寶孱弱的聲音淹沒在慕容十九堅定的否決中,她簡直不敢相信君嘯塵的心腸是這麼硬,「他們傷勢這麼重,不能就這樣什麼也不管的把他們丟在客棧裡。」
君嘯塵瞪視著她,眸中閃過一絲惱怒,而慕容十九無懼的回視他。
該死,她居然為了陌生人反駁他的命令,若不是顧忌還有旁人在場,他非好好懲戒她一番不可。
忍住氣,他沉聲對展浩晴下令,「再為他們請個大夫。」
「還是不行,」她完全無視於他隱忍的怒意,竭力為席家兄妹爭取福利,「即使有大夫醫治他們的傷勢,可沒有人為他們照料日常瑣事,你教他們如何靜心養傷?」
這得寸進尺的女人,難道看不出他的忍耐已到極限?竟一味的為了外人拂逆他,他做的讓步還不夠嗎?
他的臉色不變,但整個人的氣勢盤然下沉,散發著森冷的氣息,拘禁在他身旁的慕容十九首當其衝的感受到他平靜眼波下掩藏的怒濤,可她仍堅持己見,沒有一絲退縮,或許因為這分無知的勇氣,君嘯塵再次為她破了自己的底限。
「再為他們雇兩個僕從。」他陰冷的聲音危險迴盪整個車廂內。
慕容十九玫瑰般的唇瓣綻放出笑容,滿足的笑靨美得奪魂懾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