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寶的笑容倏然消失,無法再維持猖狂的姿態,「要解藥可以,拿東西來換。」
君嘯塵眸光森冷的注視他,全然不把他的要脅放在眼裡,「不要逼我動手。」
席天寶的臉色一變,眼中交織著強烈的怒意和恨意,沒想到以展浩晴三人的生命竟還無法牽制他,原本計劃以慕容十九來逼他就範,未料他不僅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甚至連出門都將她帶在身邊,迫使他們退而求其次的改擒拿展浩晴三人,意圖取得三彩玉佛,而他,卻不將他放在眼裡,單憑這一點,他非讓他生不如死,要他後悔如此輕蔑他!
「君嘯塵,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他有恃無恐的發出陰狠的冷笑,「你不在乎這三個人的性命,總也得為你心愛的慕容姑娘著想。」
君嘯塵寒霜般的黑眸燃燒著兩簇令人心悸的冰焰,沉凝的嗓音恍若自地獄深處而來,「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會讓你後悔曾經出生在這世上。」
席天寶的臉孔一陣扭曲,眼中射出陰鷥的邪光,「我想你是搞錯了,我的意思是——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可別教慕容姑娘還沒當上君少夫人,卻先做了寡婦。」
君嘯塵聞言,心頭一凜,隨即暗暗運功,確定週身要穴並無滯礙,緊繃的神經頓時一鬆,「想暗算我,你的道行還不夠,別再浪費時間,快把解藥拿出來,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你以為我在虛言恫嚇?」席天寶仰頭大笑三聲,笑聲一落,他的眼神猙獰可怕的投向他,「我算準了你一回來發覺有異,第一個想到的必是我兄妹倆,所以我在我的房裡施下了第一道毒,在貝兒房裡施下第二道毒,在這裡施下第三道毒,三種毒藥已悉數入你體內,潛藏三日後毒發,若沒有我的解藥,普天之下,也沒有人救得了你。」
君嘯塵冷睨他,對他的威脅無動於衷,「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解藥交出來。」
「你——」席天寶眸中冷芒迸射,「好,既然你不見棺材不掉淚,三日後我兄妹再來替你收屍。」
話畢,由懷中拿出一罐白瓷瓶拋向君嘯塵,反正死到臨頭,三彩玉佛仍是會回到他手中。
兩兄妹大咧咧的離去,行經他的面前,席天貝噙著難得一見的笑容對他道:「對了,忘了提醒你,三日後若沒有即時服下解藥,恐怕你一身傲人的武功修為將毀於一旦,當然,信不信在你,保重了。」
君嘯塵眸光閃動,似想出手解決他們兄妹倆,但又顧忌著什麼,終究沒有付諸行動。
他這條命,是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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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醒展浩晴三人後,全部聚集在慕容十九的房裡,君嘯塵對自己身中劇毒之事隻字未提,一來不願引來驚慌;二來他懷疑席家兄妹只是危言聳聽罷了。
而對此事最受震撼的,莫過於慕容十九,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急欲得知下落的三彩玉佛就在君嘯塵身上,事到如今,她也無心去追問他隱瞞的原因,只是想不透何以席家兄妹對三彩玉佛誓在必得。
「席家兄妹怎麼知道三彩玉佛在你身上?」慕容十九問道。
君嘯塵面露一絲苦笑,「恐怕是席家老爹露的口風。」
慕容十九一怔,心中一動,「莫非三彩玉佛是席家兄妹的父親交給你的?」
君嘯塵頷首,「席老爹畢生醉心於華佗之術,一年前至長白山採集藥草,不意中途遇難,險些命喪黃泉,適逢我和浩晴在翔鷹堡所屬的藥由做例行的巡視,趕巧救了他一命,感恩之餘定要將三彩玉佛贈與我,幾番推辭不掉,只有收下。」
荷衣聽罷,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我瞧那席老爹是別有用心。」
她此語一出,立刻得到展浩晴讚賞的目光,「小荷衣果然聰明伶利,一眼就看出蹊蹺之處,席老爹就是有感於一對子女生性歹毒、冷血無情,一心一意鑽研毒物,是以絕不能讓三彩玉佛落到他們手中,在得知少主的身份,當即以報恩的名義堅持將三彩玉佛贈與少主,因為一方面他已無力保護三彩玉佛,另一方面正好借助少主的威名以絕賊人覬覦之心。」
慕容十九愁眉深鎮,不解的問:「三彩玉佛有什麼特出之處?」
君嘯塵道:「三彩玉佛與翡翠觀音並列翡翠宮鎮宮之寶,不僅是一種象徵或信物,兩玉正中分別刻載著翡翠宮創派始祖至高無上的絕學——毒經與醫經,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席家兄妹既喜鑽研毒術,焉有放過三彩玉佛的道理。」
慕容十九下意識的撫上自己貼胸懸戴的翡翠觀音,思緒混亂,她從來不知道三彩玉佛和翡翠觀音藏有如此重大的秘密,連娘都不曾對她說過,臨出門前也只是交代她留意三彩玉佛的下落而已。她虛幻空緲的目光飄向君嘯塵,心中幽幽長歎,沒想到他倆的緣份結得如此深,就連與她淵源深厚的寶玉陰錯陽差的為他所擁有,既然命運讓他們牽扯在一起,為什麼偏偏不得善終?難道這一段情緣只為了償還彼此前世的情債?
思及此,心中一陣發苦,眼眶跟著灼熱起來。
「小姐,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耳邊傳來菱衣慌亂的叫聲,慕容十九才驚覺自己落了淚,張口想言,君嘯塵已將她擁入懷中,四自相交,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同樣的愁鬱。
「小姐,你沒事吧?」菱衣、荷衣異口同聲地道,從未見過如此滿據哀思的小姐,令她們焦慮難安。
「我沒事。」慕容十九急急抹掉淚水,強顏歡笑,可她臉上的笑容不僅無法讓人心安,反而更令人擔憂。
「少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展浩晴也感受到了他倆之間異樣的情緒。
君嘯塵狀似疲憊的搖了搖頭,「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