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恭喜,他贏了。」龔霞君走過來搭上她的肩。
胡媚兒愣了幾秒,破涕為笑!睨了好友一眼,她尷尬而羞澀地伸手胡亂拭淚。
她揚起眉睫凝視那一抹獨自站在空地上接受眾人歡呼的高瘦身影,看著他渾身上下戰鬥過後的狼狽,她不知道為什麼淚水越流越多總是擦不完……而她的嘴角卻還噙著一抹笑。
被擊倒的美國人吃力地以雙手摸地想爬起來。
歡呼聲稍稍暫歇。
「剛才的打鬥不算數!你攻擊我的腳!」
郎心宇聳聳肩,「沒有人說不能攻擊腳。」
「不可能,你不可能打贏我的!我們的身材相差這麼多!」
一瞬間,郎心宇笑得更燦爛了,他回頭瞥視身後的胡媚兒一眼,再回頭朝坐在地上的美國人眨眨眼,「我的確是不可能打贏你,可是今天的我有幸運女神眷顧。」
「幸運女神?」
郎心宇的笑靨太璀璨,扯裂了嘴角流出更多的血,可他卻彷彿不覺得痛。
「對,就是她。」胡媚兒,他的女人,是他郎心宇的幸運女神。
不再搭理那個美國人,郎心字眼角突然瞥見自已身上的格子襯衫早已成了破布一塊,比殘破的舊窗簾還要慘不忍睹。他苦笑著搖搖頭緩緩轉過身,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踩著遲緩的腳步,慢慢走向胡媚兒。
「郎大哥,你今天好帥哦!」秀芬雀躍地拍著他。
「機會難得嘛。」他笑得憨直謙虛。
「什麼嘛,原來你喜歡媚兒啊?竟然肯為那隻狐狸精這麼拚命!」董芯薇酸酸地開口。
郎心宇的反應只是羞澀地搔搔頭。「沒有啦,還好我運氣不錯,還活著,沒被打死。」
當他終於英雄式的走到胡媚兒面前,她仰起頭睇著他……啐了一句,「狼狽死了!」
口吻是責備的粗魯,然而一雙柔手卻溫柔地輕輕撥開他那遮住雙眼的髮絲。
他淡淡地笑了笑,扣住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這是我第一次打架耶。」原來勝利的滋味這麼美妙,難怪阿勇對打鬥總是樂此不疲。這一刻,他終於多少體會到了一隻袋鼠王的心情。
「以後不准再打了!瞧你,衣服破破爛爛的還外加鼻青臉腫,真是醜得嚇死人!」胡媚兒怒說著,淚水又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眼眶中宣洩而出。
她伸出另一隻手觸摸他滲著血絲的嘴角和他下顎處的瘀青,心疼之情溢於言表。「看你變成什麼模樣了!本來還勉強可以看的臉現在腫得跟面龜一樣,你是豬頭啊?連眼睛、鼻子在哪邊都找不到。還有你的嘴角!都裂開了,好嚴重,一直流血……」
「媚兒,我還站著,我沒死。」郎心宇覺得自已有提醒她的必要,因為她好像把他當成快被揍死的懦夫了。
「那又怎麼樣?」她開始擂打他的肩,「你把我嚇死了!」
他也乖乖的站著讓她打,像敲鑼打鼓一樣,砰咚砰咚地響亮有聲。
讓人覺得好氣又好笑,原本像個英雄似的郎心宇,此刻在胡媚兒的面前卻成了徹徹底底的搖尾病貓。追根究底起來,原來胡媚兒才是最強的那一個!
「喂,你夠了沒?」倒是龔霞君看不過去,弓起手肘撞了她一記。「人家剛剛經過好幾場激鬥耶,你不把他打成吐血心裡不爽是不是?」
「我氣嘛、我害怕啊!」
胡媚兒突然大聲地哭了起來,幾乎讓眾人跌破眼鏡,她就像個小女孩似的低下頭,孩子氣的抹淚哭訴。
嘎?原來妖媚的狐狸精也有純真稚氣的一面啊!
「王八蛋!我都叫他不要打了,這傢伙竟然不聽!他竟然敢不聽我的話!」
原本就對胡媚兒呵護備至、聽從有加的郎心宇,一見愛人低頭泣訴,心底更是歉疚極了。「對不起,我跟你道歉嘛,媚兒。我以後不跟別人打架了,我絕對聽你的話不打了!」
「你下次敢不聽我的話,我先把你的腿打斷讓你趴著,看你還要怎麼跟別人鬥!」
「好、好,我的腿等著你。」
她淚勢一收、媚眼一瞪,「什麼!」
「唉,好啦、好啦,你們是夠了沒?要演親熱戲回自己的屋子去啦!想害我們噴鼻血哦?」龔霞君推了推他們兩人,趁著湊近胡媚兒的瞬間,她將一把鑰匙塞進她的手裡。「今晚我去跟秀芬睡,你們兩個好好玩啊!」
基金會的眾人也團團圍了上來,「獻吻,媚兒姊要獻吻啊!」
一群人起哄的聲音特別熱鬧,胡媚兒難得羞怯地咬著唇瓣微微低下頭,而郎心宇則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好啦,快吻啦!」龔霞君不耐煩的開口,「你們兩個就乾脆一點親一親,給她們這些怨女爽一下!」
「就是嘛,快點啊,媚兒姊!人家郎大哥是英雄耶,還為了你跟所有男人挑戰哦!」
「媚兒,這……」郎心宇頭一次看見胡媚兒嬌怯羞澀的模樣,他的心深深一折!「喂,你們別鬧了,媚兒她會害羞……」
龔霞君覺得有趣極了,「狐狸精還會害羞哦?」
胡媚兒仰起頭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說的扯著郎心宇的衣領,主動吻上他瘀腫的嘴唇。「這樣大家滿意了吧?」
「好、好像還不夠。」郎心宇又開心又害臊地摸摸臉頰。
「你多嘴什麼!」她瞪了他一眼,悄悄湊近他的耳邊,「等一下回房間我再給你吻個夠。」
他立刻傻氣兮兮的點點頭,「好。」
「郎大哥,把媚兒姊扛起來!」大夥兒又開始起哄,鼓掌吆喝道:「扛起來、扛起來!」
胡媚兒又羞又氣,頭一次為了一個男人而感到不知所措。在此熱鬧氣氛的催化下,郎心宇也不扭捏,大方地將她攔腰扛起!
「你在幹麼?」胡媚兒掛在他寬闊的肩上,羞惱地不住擂打他的背。
「我在'收穫'。」郎心宇稚氣地回頭朝她笑了笑,瘀青紅腫的臉上漾著無法比擬的歡愉。
「謝謝大家、謝謝你們的掌聲。」空出一隻手朝眾人揮了揮,郎心宇就像扛一捆茅草似的扛著胡媚兒,在所有人的歡呼目送下走回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