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等什麼?郎博士。」
郎心宇緩緩轉頭瞧向龔霞君。
她對他鼓舞地笑了笑,努努嘴。「去啊!媚兒在等你。」
胡媚兒其實一直都在等。
等郎心宇鼓起勇氣走向她,將她從眾多男人的臂彎中搶奪過來!
再回頭瞄了胡媚兒一眼,當他看見另一個男人放肆地將臉埋進她的胸口時,他站了起來。
昂首闊步地朝胡媚兒邁去,一步、兩步……
第九章
郎心宇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他凝視著前方胡媚兒的身影,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又是挑逗又是親暱的肌膚相觸,他筆直地走向她,握著拳揮開一個擋在他面前的男人--
卻依舊有不下七、八名的陌生男子站在他的面前,爭相搶奪著和胡媚兒共舞的機會。
眾人包圍的她就像是個高貴倨傲的女王,目光從不專注落於某一個男人的身上,恣意率性地擺動著嬌軀,昂然地舞出自己的節奏與世界。
郎心宇雖然高瘦,手臂卻結實的足以揮開每一個隔擋自己的男人。儘管稱不上披荊斬棘,但是他一步步的靠近胡媚兒時,卻也是經過一番推擠拉扯。
「喂,你幹什麼!」一個金髮男子氣忿地推了推他。
郎心宇睨了他一眼,手臂一揮、手肘一弓,那人當場被他給格出一尺之外!
踉蹌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往後倒,撞翻了擺放零食啤酒的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掩蓋了音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胡媚兒止住了舞步,愕然看見郎心宇朝自己一步步的走來。
他的眼神好堅決、神情好認真,視線緊緊地盯著她,瞧得她心好慌、人好亂!
「喂,你想找碴嗎?」另一個孔武有力的黑髮男子衝上前,不由分說的掄起拳頭就往郎心宇的左臉頰打去!
「心宇!」胡媚兒震驚地捂著嘴失聲低喊。
在她的驚呼聲中,原本側跪在地板上的郎心宇踉蹌的站起身,趕在黑髮男子下一記拳頭抵達前,揮臂予以反擊,男子悶哼一聲被揮倒在一旁。
排除了第二個障礙物,郎心宇甩著疼痛的右手,抹去嘴角流淌出來的鮮血,繼續邁開腳步走向胡媚兒,而另一個想充英雄的男人又擋在他的面前。
節奏強烈的快板舞曲仍然大聲放送著,震撼每個人的耳膜,卻沒有人有那個跳舞取樂的心思。
胡媚兒不忍心地手捂著嘴,凝視郎心宇被不同的男人給揮拳打倒,再看著他不屈不撓地站起來反擊,她當場鼻頭一酸、熱淚盈眶。他是認真的,是嗎?他是認真的想走向她的,對不對?自己能夠這麼期待,是不是?
先前熱舞的場面已經變成了一場猶如競技場的爭奪戰。
獎品是胡媚兒,而郎心宇是堅決地、鐵了心的要贏走她!此刻的他臉頰腫了、嘴角流血了,下顎還有著明顯的瘀痕。
很落拓、很狼狽。
可是卻深深地打動了胡媚兒的芳心!
當一個人高馬大的美國人仗著身材的優勢,將郎心宇重重揍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時,胡媚兒再也忍不住衝動地奔上前去,跪坐在他的身畔伸出手想攙起他。
「心宇,你有沒有怎麼樣?!」一串心焦的熱淚瞬間滾落在她姣好的臉龐。怎麼辦,他流血了,嘴角流了好多血……
「走開,媚兒。」郎心宇竟輕輕揮手推開她。
她的淚水乍停,「心宇?」
忍著嘴角破裂的痛楚,他嘗試對她笑了笑。「這是我的戰爭,你別管。」他握了握她微微顫抖的手,「在這裡等我,我會來接你。」
她眼眶裡翻滾的淚水在剎那間滑落,那是她對他第一次向她許諾的回應。
避開胡媚兒的攙扶,郎心宇咬緊牙關、支手撐著地板,踉蹌搖晃地站起身。
「心宇,夠了!不要去!」她在他的身後泣訴低喚。
他只是頓了頓,繼續往前走,回應那個美國人的挑釁。
「郎博士,加油!」
一句吆喝聲從圍觀的人群中竄了出來,緊接著便是第二聲、第三聲……
「對啊,郎大哥,加油,不要輸給那個死阿斗仔!」
「加油,郎博士,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美國人高傲地昂起下顎,眼裡閃爍著對郎心宇的激賞,他作勢揮了揮拳。「我可不會退讓。」
郎心宇扯開唇角微笑著,用手背擦去自已嘴邊濕鹹的血,「我也希望你不會。」
「獎品是那個女人嗎?」美國人問。
他的眼神霍地轉為認真,「我不可能讓你有機會碰她的。」因為媚兒是他的,是他郎心宇的!
美國人擺出戰鬥姿勢,「試試看才知道!」他也不給郎心宇站定的時間和機會,猛然跨上前就是一記左鉤拳。
郎心宇沒躲過,當場被他強悍的力道打得往後一拋,跌跌撞撞的坐倒在地。突然間,四周的鼎沸人聲似乎變得好遙遠。他晃了晃沉重的頭,搖醒自已昏沉的意識,努力地爬起身繼續應戰。
「我勸你放棄比較好。」美國人一邊作勢揮拳一邊閒涼開口,「有腦袋的人都知道你絕對贏不了我。」
而他的回應是側過頭吐出嘴裡的污血,毫不畏懼地迎視他。
「你的體型根本沒辦法跟我比,你輸定了!」
他仍然不予理會,搖晃著高瘦身體迎戰。
「我這壯碩的身材可不是唬人的,是我練出來……」
美國人的吹噓突然被郎心宇一記重拳攻擊給打斷,他想閃開,卻被反應靈活的心宇給一腳絆住,龐大的身軀立刻重心不穩的往後踉蹌跌去,還沒站穩,郎心宇旋即一個箭步跨上前,弓起手肘悍然頂向他--
砰咚一聲,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美國人倒在另一張桌子上,桌腳應聲斷裂!
現場足足靜默了三分鐘。
「耶!郎博士贏了、他贏了耶!」一聲雀躍的歡呼聲勾出另一陣欣喜熱烈的吆喝聲。
直到這一刻,胡媚兒終於能呼吸。
眨眨眼擠出眼眶裡的淚,她不曉得自己的臉頰早已被洶湧的淚水給佔據。當溫熱的淚珠在她臉龐上化成兩道冰涼,她這才恍然察覺該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