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報紙上才火熱報導過的,稍微有點知識的人都該知道那是治療AIDS的藥物,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唔,很少推銷員會在人家『家裡』忽然頭疼的。」他充潢笑意的眼睛看進她的心底。「話又說回來,你的頭還疼嗎?」
他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朵,他的唇也在那上面逗留,艾薇心醉神馳地閉上眼睛,全身幾乎都要酥麻地臣服在他的碰觸之下,腦子裡只是無力地一直轉著剛才的疑問,像在做無謂的掙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這招向來屢試不爽,沒有人不怕AIDS,除非……
除非他本身就有AIDS!
這念頭像個炸彈一樣投入她腦中,艾薇整個人像被炸了開來,驚惶與恐懼足夠讓她清醒過來,她倏地用全身的力氣推開他的擁抱,躲進另一張沙發裡,氣喘吁吁地望著他。
這下,落荒而逃的反而是艾薇了。
棠隸像是再也忍不住地放肆大笑起來,停都停不下來,那笑聲不是平常的笑聲,而是種帶了點得意、捉弄似的笑聲。
微的柳眉起初只是稍稍往中央一鎖,然而棠隸愆笑,她的眉不由得愈鎖愈深,他愈止不住笑,艾薇就愈搞不清楚狀況。
「什麼事讓你這麼樂?」艾薇冷靜下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狐疑地在他身上梭巡。
「我在想……」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開口道:「下回我也該弄幾個藥罐子,貼上這些藥名,這樣子應該可以嚇走不少纏在我身邊的女人吧!」
艾薇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像在看個外星人那樣。慢慢的,她的臉漲紅了起來,她坐正身子,不想落入他的圈套,「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邪惡地盯著她憤怒的臉龐微笑,好像意猶末盡似的。「我的意思是,當你拿那塊假玉給我看的時候,你就該猜到後果了。你知道我來紐約做什麼的嗎?」
「來參加那個什麼慈善募捐的什麼東西,不是嗎?」艾薇不耐地道,急於想知道答案。
棠隸得意地又笑了笑。「嘖嘖,你們也實在太不敬業了點,只要是見了男人就騙,也不調查清楚。我來參加宴會,不是來捐錢的。你不知道?嗯,我想你是不知道。」他笑得頗為邪惡,轉身回到臥房,拿出一幅不太大的畫作,往艾薇面前的沙發一扔。「我是來賣東西給那些有錢樂捐的有錢人,你懂吧!」
艾薇愣了下,但是當她拿起沙發上的畫作仔細一看,她立刻懂了。那是馬蒂斯的畫作,價格不菲,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艾薇經年累月在俐俐的調教之下,一看就知道那畫是假的!
搞什麼?她遇上了一個同行!?
艾薇頹然無力地窩進沙發裡,這個俐俐真是害死她了!為什麼不調查清楚一點?害她陰溝翻船,栽在這男人手上,這下該如何是好?
不!她還可以扳回一城。艾薇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他。「我是AIDS的帶原者,你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他聳聳肩,迷人的眼眸亮晶晶地對著她笑。
「我當然不在乎,因為你是騙人的。如果你沒唬人,剛剛應該很樂意讓我碰你才是,你躲什麼?是不是怕我反而才是AIDS的帶原者?」
艾薇瞪著他,那嬌媚的鳳跟中帶著些許的訝異慍怒和無奈,看來她這回真的栽了!她哪裡曉得他會是該死的同行,又該死地這麼聰明。
艾薇閉了閉眼睛,這下真的要頭疼了,她抱怨地說:
「既然你是個賣假貨的,幹嘛還要住這麼好的房間?你賺的錢夠你付飯店租金?」
他望著艾薇緩緩地說:
「反正由我老闆付錢,不必我操心何況要騙那些有錢人,總得先把自己的排場撐大一點,別告訴我這招你不懂。」
懂!艾薇當然懂,這跟她身上全是質感非凡的名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把自己打扮得氣質出眾,誰來看你喲!
謊言既然被戳破,就再也沒有別的話好說了,買賣不成仁義自然也不會在,艾薇什麼話也不說,起身拿了皮包就想走。
「你忘了什麼?」他優雅的嗓音在艾薇身後揚起。
艾薇咬咬牙,沒回頭。
「如果你真的是個行家,你該知道你買的日本面具是真品,價格雖然貴了一點,但也相差不多,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把我這回的佣金貼給你。」
「你的建議實在讓人滿意極了。」棠隸坐進沙發裡,長腿往茶几上一伸,悠哉游哉的,反正都是同行,他也不必掩飾什麼。「老實說,我相信我老闆可以找到買主轉賣,這樣吧,如果賣得高價,多出來的再還給你如何?」
艾薇轉過頭來,盯著他嘲諷地笑道:「沒想到你的心地還挺好的。」
棠隸沒有反擊,只是漾著笑意打量著她,艾薇現在的模樣與前幾分鐘比起來又截然不同了。不過他不能否認即使艾薇臉上透著懊惱,眉梢鎖著怒氣,纖薄的唇防備地噘著……可是她仍是美麗的。
棠隸訝異地發覺他雖然被艾薇捲入了這場騙局,但他對艾薇卻沒有什麼慍意;也許就因為她年輕、妍媚、美麗。對一個美麗的女孩,他很難再去計較什麼。
「這地球很小的,也許哪天你也有機會幫得上我的忙,誰曉得呢。」
他笑笑,兩隻長腿已經伸在茶几上,似乎還不太滿意,他索性連皮鞋都甩掉了,這才舒服點似的。
腳!
這似乎不能怪艾薇,她很容易把注意力擺在別人的腳丫子上,尤其是男人,更別說是個好看英俊的男人。
棠隸的腳穿著襪子,艾薇數不到腳趾,可是他右腳看起來似乎比左邊寬了點。
艾薇一個衝動,不假思索地就上前去脫下他的襪子。
「喂!喂!你有毛病……」棠隸大驚,想將腳縮回來。
但還是來不及了。艾薇很沒氣質地一下便把他右腳的襪子扯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