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腳趾!
艾薇的內心更是被衝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可置信的,像在看外星怪物一樣地瞪著他,嘴巴微張,啞口無言!
突然,她像是受不了刺激似的,頭也不回地衝出了他的房間。
第三章
「俐俐!」艾微一離開棠隸住的飯店,就迫不及待地衝到藝廊,直接闖進俐俐的辦公室。「你害慘我了!為什麼不事先調查好棠隸的職業?」
俐俐從座位上一彈而起。
「不是我的錯呀!他在飯店的登記上只寫『商』,從商的人有那麼多種,我哪裡知道一個古董商人這麼有錢住得起總統套房?我以為都是那種暴發戶在住的。」
其實俐俐雖未查清楚,但艾自己也有疏忽之處;都怪艾微以前一直都進行得太順利,從來沒有失手過,久而久之俐俐就忘了仔細防範,總覺得只要對象是男人,艾微一定萬無一失就是了。
艾微沒好氣地跌坐在沙發中,怨聲說:「暴發戶,暴了吧!這下事情穿幫了,害我白做一趟工。他還要我把佣金貼還給他你知不知道?早知道就在家睡大頭覺。」
「可是還好他沒把你送到警察局去,算撿到了。」俐俐覺得自己有義務要提醒艾微。
撿到?艾微瞪了俐俐一眼,可是說實在的,也算撿到了,雖然撿到的是……
艾微死瞪著俐俐,腦子裡衡量著告訴俐俐之後可能會有的後果。
誰料俐俐看見艾微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迅即不安了起來。「怎麼了?棠隸是不是還要求你做什麼別的?」
「沒有啦。」艾微煩悶地回答。
俐俐卻更加緊張。
「他要你怎樣?要你嫁給他?假扮他的未婚妻去騙他父母?還是乾脆要你幫他生個兒子?」
艾微直想發噱。
「俐俐,我發現你除了有獨撐一家藝廊的本事外,你的腦子也很適合去寫羅曼史小說。」
「我也是盡量往好的方向想啊!」俐俐不服氣地回答。「難不成要想成他打算把你賣到風化區去做雞?」
「都不是。」艾微翻了翻白眼,深深吸了口氣,像宣佈攸關生死大事那樣地說:「棠隸有十一隻腳指頭。」
「我的天!」
俐俐驚呼著,激動得差點打翻桌上的咖啡杯。艾微早料到有這樣的後果,機警地用手去護住杯子,才免了一場災難。
「這還不是差不多!」俐俐一下子又興奮了起來,但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點不夠清楚,立刻解釋:「我的意思是,這不就是一段美麗浪漫的羅曼史故事的開始?」
「不、是!」艾微一個字一個字地回俐俐的話。「我是個騙男人錢的,而他是男人女人的錢都騙,我們這樣,怎麼可能美麗浪漫得起來?」
俐俐像在作夢似的,喃喃說著:「出人意料的開始往往可以引發令人意想不到的結局……」
艾微呻吟了起來。「老天!你是煞到他了嗎?對了,我忘了你的魂魄早被他給勾走了。」
俐俐眨了眨眼,倒了杯咖啡給艾微,臉上帶著一抹邪惡的笑容。
「我就不相信你從來沒有對棠隸著迷過。艾微呀,趁現在沒有別人在,趕快承認吧。」
艾微鼓著腮幫子,瞪著俐俐不說話,半晌後,她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從俐俐手上接過咖啡。
『『老實告訴你吧,其實那些著不著迷我都直接跳過了,我猶豫的是……該不該去倒追他?」
「當然應該啦!」身為一個合夥人兼好友,俐俐很誠實的回答。「十一隻腳趾的男人多難找,這天下基因突變的人不太多的。」
俐俐過度的誠實並未讓艾微生氣,她反而幽幽地說:
「是啊,我等一個都已經等了廿三年,下一個如果還要等廿三年,那我就四十六歲了……」
「不要想了啦,快去吧!」俐俐敲邊鼓地在一旁助陣、
「唉……」艾微卻多愁善感地突然歎了口氣。「棠隸有十一隻腳趾,還長得又高又帥,我實在不該再挑剔了,可是為什麼偏偏他跟我一樣……講難聽一點,是個拐騙別人鈔票的騙子。」
一句話說中了俐俐的傷心事,她無奈地道:
「這種事也沒有人願意,誰教藝術界這麼難生存呢?要是藝術品都有那麼多人買,我也不必出此下策了。」
辦公室的氣氛突然感傷了起來,兩個手捧著咖啡杯的女人側面看起來很感傷,那咖啡似乎也變得益加苦澀。俐俐感傷的是,她未能發揮的藝術抱負,艾微感傷的是……
她自己是個一天到晚騙男人的女人,如果找個一天到晚騙女人的男人來當她的老公,這實在是……
俐俐賊賊地笑著,她碰碰艾微的手肘。
「你要是這麼在乎,那你辭職好了,我一定照準。或者,你也可以想辦法讓他不必再繼續靠騙人生活,這不就得了?」
她的話點醒了艾微……
× × ×
艾微心裡雖然交戰了許久,但是隔天她的腳還是像下了魔咒般地,帶來到Sheraton飯店。
艾微站在飯店的電梯裡,眉頭不由自主地緊蹙起來,這已經是她今天不曉得第幾次蹙眉,每想到要去見棠隸,她的眉頭就會再皺一次。
在總統套房的門前,艾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門鈴,門很快地打開,門內站著看上去偉岸英挺的棠隸,他穿了一身黑——黑西裝、黑襯衫、黑領帶。
幹什麼穿得像在殯儀館做事似的?
艾微打從心底暗笑起來,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黑色非常適合棠隸,黑色讓他看起來神秘如夜、冷峻如冰,像只豹子般俊挺陽剛,散發著獨特的誘人氣質。
× × ×
艾微無法否認,棠隸本來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在發現他的十一隻腳趾之後,艾微更是無法自拔地對他傾心,她早知道這次再面對他的後果——她一定會意亂情迷,跌進為他瘋狂的泥淖裡。
棠隸似乎有點訝異艾微的來訪,但他的神色仍很自然,只是用那謎樣的眼神輕掃過她,盯著她身上那件又薄又緊裹著她曲線的簡單套裝,慢慢浮起了一個頗富興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