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怨恨那個對她施暴的女孩,因為她們原本就不合,她憎恨她,對她下手不留情,她可以原諒,但她無法原諒的是那個出賣她的男孩。
為了貪戀對方的美色和肉體,竟然把她誘騙出來,供人洩恨,他明知她是那麼那麼喜歡著他、信任著他。
那一刻起,她再也無法相信男人。
當時若非學姊經過,也許她可能就此死去了。
俞茉蕾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把當時因為太過心碎而哭不出來的淚,全在此時哭了出來。
花苓任她哭著,默默陪著她。
明明悲傷卻流不出淚,那淚積在心裡,久了就會變成心病,這是她後來才知道的事,如果她早知道這個道理,也就不會讓她的淚到現在才落下。
哭了好一陣子,俞茉蕾的淚漸漸的止住了。
「對不起,學姊,我好像耽誤到你營業的時間了。」
花苓取來面紙讓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沒關係,我只希望你能擺脫過去的陰影,不要再憎惡、排斥男人了。」
幽幽的睇了她一眼,俞菋蕾站了起來。
「我……我沒事了,學姊,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有些傷不是瞬間就能好的,還是需要神奇的時間來治療,但她心裡那個糾纏她多年的夢魘,已經漸漸消失了。
「我送你下去。」花苓知道這時候毋需她再多說些什麼,讓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整理一下思緒,對她會更有幫助的。
兩人一起下樓。
俞茉蕾前腳才走,魏辰蘇後腳便到。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他拿著照片。
淡看他一眼,花沒說什麼的走上二樓,整理東西準備開店營業。
「前天這個女的不知從哪跑出來,抱住我就親,我根本就不認識她。」他跟上二樓,一邊解釋一邊細看她的神色。
「我並不在乎,你用不著解釋。」她低頭擦拭著吧檯的桌面,清冷的嗓音,平平淡淡,聽來似乎是真的不以為意。
聽她這麼說,魏辰蘇理該覺得放心才是,但事實卻不是這樣,一股隱隱的怒火慢慢的在他胸口悶燒著。
「是嗎?你不在乎?」不吃醋、不嫉妒、不質問,她心裡沒在乎過他?他把照片擰成一團。「那要怎樣你才會在乎?如果我跟別的女人上床呢?」
他早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他了,結果他反跟蹤之後,發現是俞茉蕾指使的,便不動聲色的想看她意欲何為。
直到前天早上,他到公司上班時,被一個女人猛然撞上,還扯住他硬生生的強吻他,之後佯稱認錯人了,掉頭就跑掉。
他當下就知道他被拍了照,也立即就明白這是俞茉蕾玩的把戲,想栽贓他,在花面前污蔑他。
不過,他並不打算馬上揭穿她,而是想知道當花苓看到那張照片時,會有什麼反應。
他想看到她吃醋的模樣,她卻說她不在乎!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冬天裡被人潑了一盆冰水。
「如果你覺得那麼做你會開心,你就去做,我無權限制你,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花苓抬眉淡看他一眼。
「花苓,你現在說的是真心話嗎?」他咬牙冷問。心口那悶燒著的怒火,一下子熊熊竄燒了起來。
「我沒必要說假話。」她冷淡的神色依舊。
「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魏辰蘇劍眉緊蹙,壓沉的嗓音裡透著一抹怒氣。
她反問:「你認為算什麼?」相形於他低沉的聲音,她清冷的嗓音似乎就顯得過於冷靜了。
他低咆,「我說算什麼就是什麼了嗎?那麼我認為我應該是你的情人,是你的男朋友。」
花睇了他片刻,淡淡的開口,「那就是了。」
聽到她這樣回答,魏辰蘇沒有驚喜,反而怒氣更熾。
「是這樣嗎?那只是我一相情願自己這麼認為的吧,如果你真有當我是你的情人,看了這張照片,你不會是這種反應!」
「那我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就算沒有生氣的責問我,也應該表示很在意的模樣,但你剛才竟然說你,不在乎!」
「我確實是不在乎,我不認為我有什麼理由生氣。」
魏辰蘇怒氣飆到最高點,再也受不了她臉上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可不可以給我有一點表情,要笑要罵都好,就是別給我擺出這麼一副不在乎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撕掉你臉上那種淡然!」他火大的再接著說:「你是人,不是無慾無求的神仙,整天擺著這樣的臉色,你不會膩,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沒人求你看。」花苓神情未改,只有瞳眸微微斂起。
「沒錯,是我犯賤自己要看。媽的,我一定是讓鬼迷了心竅,才會這麼沒道理的迷戀你這個冷淡的女人。」
察覺自己高漲的怒氣,魏辰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斂眉熄怒的放柔嗓音,「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激動,不過,如果我們要繼續在一起,我希望你可以有多一點的表情,你總是這麼冷淡,我根本猜不透你心裡在想什麼,是喜是怒?」
她抬眼,凝目睇他。「很抱歉,我不可能改變自己,如果你對我抱有這種奢求,那麼我們確實不適合在一起。」
「你!」怒火再揚,魏辰蘇覺得自己快被她氣死了。「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分手?」
「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個性,而你看到這樣的我會受不了,那分開對你應該會比較好。」
他真不敢相信她竟會說出這種話,語氣裡居然連一絲留戀不捨都沒有,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我原本還以為你已經開始有點喜歡我了,原來是我誤曾了,看來,我們這段時間的交往,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花苓秀眉微凝了下,沒說什麼。
如果她此時說句什麼話,魏辰蘇還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一個人在這裡發飆生氣,但她卻只是靜默無語,好像多跟他說一句都是沒必要似的。
「好,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們確實很不適合,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他只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快氣炸了,而她依然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