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嵐平那認真的表情,嚴箏直覺的對他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反正就是有一股力量,讓她總是無法拒絕他。
走了大約三十分鐘,沿途的風景確實美得出奇。就在這個時候,季嵐平忽然停下了腳步,神秘兮兮的告訴嚴箏:「再穿過一條小路就到了,把你的手給我,我帶你過去。」
嚴箏聽話的將自己的右手交給了他,一股暖意迅速傳到了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為了掩飾她那漲紅的臉,嚴箏低著頭,專心的注意著腳下狹窄的路徑。
「到了,你看,美不美?」
走了幾分鐘,他們到達一個較寬敞的地方,季嵐平才輕輕的將嚴箏的手放開來。
他們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這座山的側面,由一列陡峭的岩石所組合而成的。放眼望去,遠山近山,蒼蒼渺渺、層層疊疊,偶爾一陣白雲低低的飄過,所有的景物便似幻似真的隱約了起來。
繚繞在山區間的蟲鳴鳥叫,配合上風和樹之間的沙沙聲,整個山間,就這麼響起了一陣自然界律動的旋律,像是歌頌著歡樂的生命力。
「真的好!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這些景物都好不是真的,我們不是在夢裡面吧?」
嚴箏從小便出生在花蓮,對於群山的風景早巳見慣了而不覺為奇,此刻,她卻被這宛若仙境般的景物給震懾住了。原來,山和山之間,雲和天之間,風和樹之間,可以產生這樣的一個聯結。
「這個地方是我有一次心情煩悶的時候,不小心發現的,我稱它做『半天崖』。站在這個地方,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像是在蒼茫廣闊的天地之間,你忽然成了那個重要的平衡點。」
其實,發現「半天崖」的那一天,正是季嵐平來到花蓮休養,第一次發病的那一天。那時的他,極端的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於是,瞞著張伯,一個人溜了出來;然而,當他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的第一個想法卻是要將它畫下來。
就因為那股畫畫的衝動,他打消了想把自己交還給天地之間的念頭。但是,隱隱約約的,他似乎知道,這個地方,終有一天,將會成為他生命的終點站。
「『半天崖』,嗯!這個名字取的真好。」
嚴箏望著氤氳的山頂上,那聳入雲端的陡峭山巔,再低頭看了看渺無人煙的地面,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大口氣。
「到這個地方好次了,每一次的感覺都下同,因此,我們確實不得不承認,在冥冥之中,是真有股什麼力量掌握著大自然的一切。」
一陣山風向他們吹了過來,嚴箏直覺的瑟縮了一下身子:季嵐平立刻將他身上的長袖襯衫脫了下來,披在嚴箏的身上。
感受到季嵐平的體貼,嚴箏的心上暖暖的,然而,才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馬上記起了季嵐平是病人的事實,立刻拿開身上的襯衫,遞回給季嵐平。在遞衣服的同時,她看到季嵐平眼中,那抹愛慕的眼神。
像是遭受到電殛般,嚴箏迅速收回了視線,她忽然感受到全身一陣燥熱,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這些異樣的感覺,令她一時之間只能愣在原地,腦子裡空蕩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動作應該做什麼。
很自然地,季嵐平用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嚴箏那滑嫩紅潤的臉頰,然後,他的唇輕柔的印了上去,從臉頰到額頭,由鼻尖到嘴唇。他的吻,由輕柔到飢渴,由和緩到熱烈。
被親吻著的嚴箏,覺得自己正一寸一寸的融化著,只能全身無力的倚靠著季嵐平,雙手直覺的圈住了他的頸項,像是深怕自己若沒有抓住一根浮木,很快就會沉入那無底的漩渦裡。
第一次對女孩動情的季嵐平,無法自抑的將他所有的情感完全激進而出。他的唇,漸漸地由嚴箏柔軟輕巧的唇,滑向了絀膩的頸,以及肩,終於,他們在天地的見證下,融為一體。
當嚴箏感受到一陣痛疼襲來,她咬緊了牙根,不讓自己叫出聲。然而,成串的淚水,卻像是洩洪般自嚴箏的眼裡狂奔而出。
季嵐平繼續不斷的撫觸,下斷的親吻,緩和了嚴箏那疼痛的感覺。
當季嵐平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來時,他看到了滿臉淚痕的嚴箏,正不住的瑟縮著她那青春姣好胴體時,季嵐平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他竟然無法自抑的和嚴箏發生了肉體上的關係。
一直以來,因為知道自己的病,他總是封鎖著自己的情感,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當他不自禁的對嚴箏付出感情,卻發生了這種事。他是真心的愛嚴箏啊!可是,他卻知道,自己傷害了她,因為他根本就無法確定自己還能擁有她多久。
用身體圈著嚴箏,季嵐平緩緩的為嚴箏整理好衣裳,然後再整理自己的。他在心裡不斷的自責著,他如何能保護嚴箏一生一世?
「嚴箏,相信我,為了你,我一定會好的醫治我的病,等到我的病完全好了後,我們就結婚,在小木屋裡生一窩的小孩。」
摟著一直緊閉著雙唇不說話的嚴箏,季嵐平認真的對著嚴箏、對著天地間說,那股與病魔纏鬥的信心,終於因為嚴箏而回來了。
一直到他們回到小木屋,嚴箏仍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她知道,今天在「半天崖」上所發生的事情,並不能完全怪季嵐平,因為,她並不曾阻止、反抗過他。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是無法拒絕季嵐平?對於男女間的事,嚴箏幾乎是完全不懂,當時只知道自己喜歡他的親吻,他的撫觸,他的一切一切。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事要發生了。
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了,她才不過認識季嵐平幾天,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他了?
為他們準備好了午餐的張伯,見到嚴箏的異樣,以為她不過是走累了,並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