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話令苗含月心生抗拒,冷淡的黑眸回望他,帶著不為所動的倔強。"公子爺,這是奴家的私事,你似乎不該管。"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憐她,尤其是他。
龍驍瞇著眼看她,像是在打量些什麼。半晌,他笑了聲,"外表如此柔順,骨子裡卻是這麼的倔強,相信還沒有男人能進駐你心中吧?"她的態度激起男性的征服欲。
抬起眸,苗含月難掩訝異。他竟然能看透她的心?
"怎麼?讓我說對了?"他笑道,眸底閃耀著戲謔光芒。
他不正經的態度令苗含月心中不快,當下決定不再理會他,轉身逕自收起衣物準備離開。
誰知龍驍竟擋住了她的去路,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讓我說中了心事就想逃?"
苗含月瞧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人必自重,而後他人重之,公子爺如此放肆無禮,恕奴家不奉陪了。"話落,她毅然轉身離去。
龍驍沒追上去,只是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笑痕更為加深。
這麼柔弱的像是風一吹就會倒的姑娘家,面對陌生男人的輕佻冒犯竟還能平靜以對、出聲教訓,真令人興味十足!
龍驍縱聲大笑,轉身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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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紅著臉,苗含月匆匆奔回家中。
踏上前院,放下木桶,小手緊緊壓住胸口,試圖平復激盪的心情。無可否認,他俊逸的外表、尊貴的氣質,令她的心魂逐漸被震懾,所以她才會故作鎮定的迅速逃開……
"含月,你回來了。"
屋內傳出的聲音震醒了苗含月,她望著木桶中的衣物,暗呼糟糕,她還沒洗完。
抬起頭,只見一名中年婦人從屋內走出來,她小心翼翼地喚了聲:"二娘。"
李氏瞧一眼木桶,還沒開口,苗含月就連忙解釋,"二娘,剛才我有些不舒服,待會兒我再拿出去洗。"
"暫且擱下,不用洗了。"
"二娘?"
李氏笑嘻嘻的拉著苗含月的手,"先隨二娘到沈大嬸家去。"
苗含月覺得很不自然,因為二娘從未對她如此親切,她輕輕抽回手,低聲道:"沈大嬸應該還沒回來才是。"
沈大嬸是七王爺府淨衣房所請的浣婦,一個月才回家一次,今天不是沈大嬸該回來的日子。
"她一早就回來了。沈大嬸現在年紀大了,沒法子做事了,她一向疼你,你跟她說,推薦你進七王爺府去。"李氏打著如意算盤。
七王爺府給的工資高,沈大嬸便是靠著這份差事將家中十幾個兒女拉拔長大,還天天有魚有肉可吃。這種好差事擺在眼前,她當然要好好把握了。
"可是爹爹他……"苗含月雖然也想多掙點銀兩養家活口,卻放心不下老父。
"你爹有二娘照顧著,難不成會讓他少了骼臂缺條腿呀?"這丫頭要是敢不答應,看她怎麼治她!
"含月沒這意思。"她小小聲回答。
"那好,咱們走吧。"
話落,李氏即刻拉著苗含月上沈大嬸家去,沈大嬸聽完她們的來意,不由得緊皺著眉不說話。
李氏瞧大嬸似乎無意幫忙,連忙朝苗含月使個眼色。
苗含月接收到二娘的暗示,縱然不想離家,也只能開口,"沈大嬸,請您幫幫忙,含月會感激您的。"
沈大嬸瞧了瞧苗含月,又瞧了瞧李氏,幾番衡量下才點頭答應。與其讓含月在家看她二娘的刻薄臉色,倒不如進王爺府去。"好吧,可我話說在前頭,不保證高總管會答應。"
"當然,我替含月先謝謝你了。"李氏笑得合不攏嘴。瞧見她開心的模樣,沈大嬸只能暗自搖頭。苗含月則是憂心忡忡。二娘真的會好好照顧爹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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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爺府
龍驍置身一片綠竹中。
二哥龍彧向來喜愛清靜,所以才會在府中種植這一片竹林,而這竹林還有另一項功用──每當龍彧有要事商談時,就會遣退閒雜人等,進入竹林中密談,以防隔牆有耳。
"七弟,等很久了嗎?"溫和的問話由遠而近,一名俊朗男子來到龍驍面前。
"剛來不久。"
"碰上什麼開心事了?瞧你喜上眉梢。"龍彧笑問。
"有嗎?"龍驍輕笑反問。
龍彧定定的望著龍驍好半晌,下了斷言,"你似乎碰上具有挑戰性的事了。"才會眸中盈滿鬥志。
挑戰?是指她嗎?他已接連三日出城到湖畔去,卻遍尋不著她的芳蹤。
"或許吧!"龍驍沒給兄長一個肯定的答覆。是否挑戰他不知道,不過他的確厭倦了唯命是從的女人。
龍彧沒再多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如果龍驍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他。
龍彧話鋒一轉,"你是為了四弟的事而來吧。"
"不錯。"龍驍神色丕變深沉。"龍蔚似乎想削弱我的兵權。"否則甚少上戰場的他,怎會主動要求駐守邊關?無非是想藉機籠絡軍心。
"這是當然的,他怕你擁兵自重,助我登上皇位。"
龍驍冷笑了聲。
太子雖是死於意外,但卻遍佈疑點,再加上朝中有一半重臣皆暗擁龍堯,更令父皇擔心,所以遲遲未再立太子。二哥和龍堯都是雄才大略的人物,但二哥性子溫和,宅心仁厚,龍堯則做事陰狠,不擇手段,若立他為太子,他日登基之後,恐成暴君。父皇憂心龍堯會對二哥不利,於是將軍權交給他,最主要的就是龍堯若欲叛亂,他可加以牽制。
"父皇怎麼說?"
"還能說些什麼?"想起父皇憂心忡忡的模樣,龍彧不由得感到心疼,"他實不願見到骨肉相殘。"
"二哥,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皇位只有一個。"
"你猜他們會怎麼做?"
"父皇年邁,又未立詔書,說不定會舉兵謀反。"
"他們會嗎?"
"為這一個'權'字,他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