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彧沉吟了一會兒,"七弟,別輕舉妄動,等他們露出狐狸尾巴,我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扣他們的罪。"
龍驍眉頭微皺。"會嗎?"
龍彧一笑,"會的,四弟這人做事雖深謀遠慮,但他有項致命缺點,事情毫無進展過久,他會沉不住氣的。"
龍驍點頭附和皇兄分析。
"好了,別再談這些煩人的事,陪皇兄淺酌一杯如何?"
"當然好。"
兄弟倆相視而笑,一同步出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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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來到這了!
更重要的是,她在!
這是他頭一回為了女子連續四次踏上同樣的地方,以往只要他一聲令下,女人就會上門來,可是她不一樣,或許如同二哥所言,他遇上了具有挑戰性的事,就像是獵人碰上難纏的獵物般,格外享受著追逐獵物、將之馴服的樂趣。
龍驍放輕腳步走向正專心洗衣的苗含月,唇畔噙著一抹算計的笑。
察覺身旁有人,她轉過頭,眨了眨眼,待看清身旁的男人後,不由得心中一驚。
是他!她還以為這登徒子不會再過來了。
深吸口氣,平復心中莫名的悸動,她轉回頭,當他不存在似地繼續搓揉著衣裳。
龍驍蹲在她身旁,以折磨人的熱烈目光凝視著她,直到她平靜小臉上浮現被打擾的不悅,他才開口,"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苗含月低著頭,默不作聲。
龍驍不放棄,又問道:"這幾日你上哪兒去了?"
苗含月聞言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三天之中他有過來找她?
因為要進七王爺府的關係,二娘要她先去將替大戶人家洗衣裳的月銀收回來,所以這幾日皆沒到湖邊來。而今日會再出來洗衣,完全是因為林大戶的拜託,他們尚未找著能接替她的人,基於長久以來的主雇之誼,她答應要在今日將林大戶的衣物洗好送回。
瞧她不答,他又笑問:"你不想我嗎?"
苗含月還是不回答,心跳加速。
她想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想著他,雖然他們只有一面之緣,而他的態度又狂浪無禮,可不知為何,那張邪肆的俊顏就是會不時出現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龍驍眉頭一挑,眼前女子冷靜的模樣再次吸引住他,更激起他的鬥志,定要將她得到手。
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波濤洶湧,苗含月神色漠然的將衣物丟進木桶,在剩下最後一件時,他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柔荑。
"想躲我,有這麼容易嗎?"
苗含月側首望他,一語不發。
龍驍俊顏緩緩的往前,俯近她小臉,"你信不信,只要我一聲令下,就可以將你祖宗八代查得一清二楚。"不這麼做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保有這種不知對方底細的挑戰感。
男性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讓她身子微微一顫,可她仍鼓起勇氣道:"公子爺,奴家實不明白,你以如此放肆的態度接近奴家,所為何來?"
"你會不明白嗎?"龍驍輕柔的笑問,聽來反而讓人有股懼意。
"是的,奴家不明白。"她佯裝無知。
龍驍撇嘴一笑,正欲再開口,忽然聽到不尋常的微弱聲響,他臉色丕變,登時冷肅如寒霜。
轉身欲走前,瞧見苗含月平淡的神色,龍驍嘴角一揚,驀地扣住她柔美下顎,冷冷的薄唇印在她溫熱朱唇上。"下次再見面的話,我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話落,旋即離去。
苗含月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過神來。
好……好霸氣的男人!
不過,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明日她就要到七王爺府去,不會再來這裡。
莫名的,她想哭,一顆心揪得好緊,好難過……
第二章
湖畔,楊柳下,站著兩名男人,其中一名男人負手凝望清澈湖面,似乎是在觀賞好風景。
"四哥真是好興致。"淡淡語氣難掩寒意,龍驍走近那名身著紫色綢衫的男人。
龍蔚轉過身笑道:"七弟,你的風流性子倒是不改。"言下之意,龍驍近日舉動全在他監視之下。
龍驍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四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七弟這麼說,著實讓愚兄感到驚訝,你應該很清楚我何時回京。"龍蔚意有所指。
"小弟又不是神機妙算,豈會知道四哥行程?"龍驍故做不知。
不想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事情點到為止即可。龍蔚笑笑地問道:"前些日子我派人送過去的舞孃如何?"
"很對我的脾胃,四哥,你好眼光。"
"那就好。"
"四哥,既然在此巧遇,就由小弟為你洗塵如何?"
龍蔚冷魅一笑,"那就謝過七弟了。"
龍驍回給兄長一記淡笑,眸底較勁意味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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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一切的事,苗含月回到寢房。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分,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名霸氣的男人。
她抬起小手輕壓著胸口,試圖平復激越的心跳,卻徒勞無功,腦子裡全是他狂傲不羈的俊顏。
輕歎口氣,甩了甩頭,她再一次提醒自己,那男人和她的身份如同雲泥,她不該存有非分之想。
可是……明知如此,為何她依舊無法將他從腦海裡抹去呢?
再歎了口氣,門板突然響起幾下輕敲,她微覺驚訝,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門外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月兒,是爹。"
苗含月連忙起身,快步走去開門。
"爹。"她扶著父親進房,"這麼晚了,您怎還沒睡?"
"你明天一大早就要進王府去,爹捨不得你。"話才說完,苗父就忍不住流下淚來。都怪他不好,沉迷賭博,把家產都輸光了,連累女兒得去做婢女維持家計。
"爹,女兒又不是一去不回,只要一有空閒,女兒會回來看您的。"父女連心,她怎會不知老父是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