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久不見,小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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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漂泊流浪過後,平凡變成他惟一想要追求的,今天,那座破落公寓裡,他找到了可棲息的港灣,讓身心在剎那間解放,雖然他與妻兒之間仍有道鴻溝,但他將它視之為缺乏合理、正名程序的代表。

  只要他們結了婚,正式成立一個家後,這種情形就不會再發生了,他想。但願莫可不會令他失望。

  「到了!」路程在世美一陣沉思中走完。車子停在一棟十六層藍白相間的大樓前,氣派非凡的門面上鏤刻了一個大字「飛揚飯店」。

  龍飛鳳舞的行書,莫可一眼就認出那是大哥王豫的字跡。驀然,一陣哽咽梗住了她的喉頭,八年不見了,大哥好嗎?他們雖無血緣關係,他卻是自幼與她最親近、最關心她的人,連她的親生父母都比不上大哥對她的好,而她卻不告而別,想必他是擔心死了。「大哥啊!莫可對不起你,對不起……」

  世美拍拍她微顫的肩,投給她一抹安慰的眼神。「改明兒個回去天母,向姊夫道個歉,他會原諒你的。」

  他先下車幫老婆、兒子開了車門,順便把車鑰匙丟給代客泊車的門僮,摟著他們走進飯店。飯店經理好像認識世美,立即出現將他們引上頂樓,恭敬的態度,彷彿他也是這裡的老闆。莫可在他走後,疑惑的目光轉向世美,他幫她拉開椅子,招呼兒子坐好,才緩緩地開口。「這間飯店我也有股份。」

  原來如此!她理解地點點頭,看來這幾年,世美的成就已到了她無法想像的地步。

  毛氏一家人的相處已漸漸步入正軌,他們似乎找到了維持和平的訣竅,一餐飯化解了許多芥蒂,也吃出了更多的溫情。

  「爸爸,下星期六你要不要來參加我的結業式?」而這其中以小世的適應力最強,他和世美的相處幾乎沒有因為時間而造成距離。

  「我?小世你希望爸爸去嗎?」世美有些受寵若驚。

  「嗯!」小世用力地點頭。「你和媽咪一起來,好不好?」

  「當然好。」他眼裡閃著激動,轉身問莫可。「下星期六一起去吧!我開車去接你?」

  「我……」莫可話才講到一半,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這不是可兒和小世嗎?」一個油滑的聲音響起。

  莫可厭惡地轉頭,迎上一張肥嘟嘟的大臉。「陳文嘉,我不是早說過了,我絕對不會賣公寓的,你還來幹什麼?」

  「唉呀!可兒,你怎麼這麼說呢?就算不談公寓的事,咱們也可以交交朋友嘛!」陳文嘉涎著一臉詭笑,兩隻爪子不停地在莫可肩上來回捏個不停。

  莫可皺眉地側過身,想要甩開那兩隻噁心的肥手,無奈陳文嘉硬是粘得死死的,不肯鬆手。「放開她。」世美鐵青著臉,站起來,走到莫可身旁,從她肩上抓起那兩隻不軌的狼爪。寒如冰刀的語氣讓陳文嘉猛地一顫,兩條腿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陳文嘉抬頭,看到一張「笑」臉,心臟沒來由一陣緊縮,臉色乍青乍白,連話都不會講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想對我老婆做什麼?』」世美冷冽地開口,渾身放射出懾人的氣勢,一股狂傲標悍的霸氣令陳文嘉週身冷汗直冒。

  「我……沒……」陳文嘉緊皺眉頭,艱困地吞口唾沫。可怕!直覺敲響了他腦中的警鐘,他趕緊陪笑。「沒事,我……我只是來向王小姐打……打聲招呼。」

  「那麼打完了嗎?」世美抿緊如刀般涼薄的嘴唇,暗如黑夜的瞳眸裡燃燒起兩簇熊熊怒火,抓起他手指的手,不經意間加了幾成力道。

  「唔!」陳文嘉痛呼一聲,忙不迭將被擒的手指抽回來。「你——」忍不住想反駁,卻又被對方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殺氣震得一愣。

  這男人到底是何來歷?他手腳發冷地急忙將視線自世美臉上移開,沒膽再與世美目光交接。「我們走吧!」世美懊惱地拉起莫可和小世,將他們緊摟在懷中。好氣氛都被破壞光了,這頓飯他已經吃不下了。

  陳文嘉頹然看著到口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卻沒力氣發出一丁點聲音阻止。只能後悔為什麼要把保鑣留在包廂裡,此刻,如果他們在,他才不怕這個渾身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

  只是他忘了,剛才他在對面瞥見莫可的背影,一時見色心喜,才故意不讓保鑣跟隨,好方便他獵艷。

  太失策了!在包廂時,明明瞥見這個男人很溫和的啊,怎麼他才一接近,他馬上變得像惡魔一樣恐怖。

  陳文嘉握緊拳頭,可恨!他嚥不下這口氣,無奈全身的隨意肌一直到他們走近大門口才漸漸恢復功能,他迫不及待開回喊道:「王小姐,我不會死心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你好自為之。」他可一點都不隱藏語氣裡的威脅。

  世美冰冷的目光滿佈殺氣,陰狠地往後一瞥,這個男子,他記住了,膽敢威脅他的妻和子,若他只是隨口說說便罷,要是有個萬一,哼!他會讓他知道國際間令人聞之喪膽的「冷面律師」的厲害。

  接收到那比北極寒冰還要冷酷眼神的陳文嘉,雙腳一軟,這會兒可真的再也站不住了,頹然癱軟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直到他的保鑣們發現主子出去太久,循線追來,他依然一臉青黑,久久無法言語。

  ***

  「韓克——」世美匆匆將莫可母子送回家後,立刻找上「皓天保全公司」。

  自在餐廳見到陳文嘉,他心裡就有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那個人的姓名、相貌讓他有種似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而且他眼裡閃爍的貪婪慾望更叫他心悸。

  與各種罪犯打交道已久,世美一看就看穿陳文嘉正是屬於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野獸,若是只有他一人,當然不怕他搞鬼,但加上莫可一個弱女子和稚幼的小世,無論如何,他冒不起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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