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久不見,小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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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可是……那個……我……」莫可焦急地絞著雙手。不行啊!在他火冒三丈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想和他談。

  「怎麼?難道你們還沒談完?」世美沉著聲問道。飽含火氣的語調裡,盈滿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獨佔欲。

  「當然不是。」莫可趕忙否認。道不同不相為謀,天曉得她多想即刻擺脫蕭主任的糾纏!

  可是她更怕他,她不要當炮灰啊!「呃……我還有事要忙,而且……那個……我們應該沒有很重要的事非立刻談不可,所以……」

  「哦——」他撇撇嘴角,不屑地哼出一口氣。老實說,她根本沒有說謊的本錢。「那兒子的事算不算重要?」

  天啊!原來他早知道了。

  她捂著臉不敢再看他。雖然偷他精子時就猜到他會生氣,可是多年來她從沒想過該如何應付這樣的恐怖局面。

  怪她遲鈍吧!但實在也因為她沒料到他會這麼早出現,本來打算十年一到,由她主動帶著兒子奔向他的懷抱,自首的罪比較輕嘛!他應該會原諒他們,並高興地接受他們母子,結局就像所有的童話故事一樣,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

  哪裡知道……唉!早知如此,她就窩在南投深山不下來了。

  「怎麼?」她過於激烈的反應叫他心悸,幾乎可以猜出事情真相絕對會令人氣死。「還是你想在這裡談?我不介意。」

  但她介意。「不——」就知道做壞事一定會受到處罰的,但絕不是在巷子口、更不會在蕭主任面前,這種丟臉的醜事只要他和她知道就好。

  坐在世美的車子裡,莫可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的怒氣太明顯了。雖然她不認為這件事完全是自己的錯,畢竟當年為江山拋棄女人的是他;而她的決定只是一股女人對於癡愛追求的傻勁兒,他實在沒理由將所有的罪歸在她身上。

  世美當她的沉默是敢做不敢當的懦弱表現,眼裡兩簇怒火燒得更旺,濃濃的低氣壓籠罩住小小的車廂,沉重得幾乎叫人無法呼吸。

  「為什麼這麼做?」他深吸一口氣,這個問題從進車裡開始,他已不知問過幾遍,而她的回答——愛,多荒唐可笑又虛無縹緲的答案?這樣缺乏證據的供詞教他如何接受?

  「我說過了。」她抿抿嘴不想重複解釋。雙瞳黯然閃過一抹受傷害的神色,他的不信任,叫她難過。

  男人呵!他們只相信可以掌握在手裡的實質東西。既然如此,不論她答案如何,他也不會相信、不會懂,她何必再浪費唇舌。

  「你?」他煩躁地用手扒過一頭吹理整齊的髮絲,將它們撥弄得亂紛紛,正似此刻的心情。好吧!這個問題略過,他實在沒太多精神與體力和她不停地耗在同一個問題上。

  「我問你,孩子是怎麼來的?我不記得八年前和你發生過親密關係,而且我也沒上過精子銀行。」

  噢哦!問題的重點終於來了。莫可一顆腦袋幾乎埋進雙膝間,這件事要怎麼說呢?

  「我……就是那一天……我們喝酒啊……你喝了一杯,然後就倒了,倒在我身上……呃!那個……你記不記得?後來我扶你上床……」她習慣性絞著十指又羞又急。

  那夜的事情,每一幕、每一景,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連他每一寸的肌理紋路她都可以一一數出,只是這種事,做得可比說得容易。

  「這麼說來,是我酒醉失態,欺負了你?」不會吧!他不記得自己的酒量和酒品有這麼差。「不對。是我抬你上床的。」她誠實地招供,不會因為害怕就隨便入罪他人。

  「我知道,問題是上床之後呢?」他以僅剩無幾的耐心,再問一遍。

  「睡覺啊!」這樣夠清楚了吧?拜託他別再問下去了,她無法將那場性愛鉅細靡遺地描繪出來。

  「我問的不是結果,是過程。整個過程是如何發生?由誰主導?」他的音量最少高了八度,原就不值得稱許的耐性即將消失殆盡。

  「我……」她囁嚅了一下。眼前的他彷彿幻化成一頭兇猛的暴龍,而她則是等著被撕裂的食物。

  他揉揉太陽穴,懷疑她何時會將那一身纖細的骨頭抖散?有什麼理由她會怕得好像一隻被綁在實驗台上待宰的小白鼠?

  該死的!可以肯定,他再施點壓力,她會給他來個一暈了之,到時候他想知道事情真相,可就難了。

  「從頭再來,我喝醉了,你抬我上床,然後呢?」有些犯人是逼不得的,當律師多年,這個道理他還懂。對付這種人只有循序漸進、軟硬兼施才可以誘出她的答案。

  「我們就『上床』了嘛!」一說完看到他的表情,她就後悔了。這個人根本不明白含蓄的講法,看來她該直截了當挑明「做愛」兩個字才對。

  世美按著已經疼得發麻的額頭,對於這場雞同鴨講備感無力,也許他問錯方向了。

  「OK!那我再問你,」他仔細回憶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企圖捉住任何一點遭到遺漏的線索。「你說,我喝了一杯酒就醉了?」

  「對!」她點點頭。

  「不可能,毛家人每個都是天生的酒國英雄,千杯不醉,我怎麼會只喝一杯就醉了?」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了。

  「因為……」她囁嚅著不敢開口。這個真相會氣死他的,不!也許他會先打死她。

  「因為什麼?」他的暴吼像平地一聲雷。

  「我在酒裡放了安眠藥——」答案衝口而出後,她絕望地閉上眼睛,雙手無力撐著低垂的臻首。

  天啊!他一定會恨死她,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你——對我下藥?」他咬牙切齒,按著差點因暴怒而罷工的心臟。

  該死的!他的警覺心居然低到如此地步。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可以輕易撂倒他,哪天有個殺手在他眉心開個血洞,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處在那種時機、地步,除了這個方法,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可以保得住他的愛十年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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