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想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就是想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哪需要什麼勞什子的理由呢?
「怎麼,答不出來了吧?」
小戀打了個哈欠,將疲乏的身軀鑽進舒服的被子裡,懶洋洋地說道:「耿劭璋,在我心中,你還算是個好人,但要一個女人決定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光是好人還不夠的!至少對我而言,他必須要學會關心我、體貼我、尊重我、瞭解我,知道如何用正確的方式跟我溝通,並且愛惜我,我才會考慮接受他的感情……在你可以很坦然的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之前,我看我們還是別再談這個問題了吧?」
老天爺,她又讓他吃了一次閉門羹,並且所說的每字每句,還讓他毫無反擊之力。
難道他真是整女人的壞事做太多,才會得到這種可怕的報應?
他全身無力的癱在沙發上,「那現在呢?」
「隨便啊,看你要湊和著在沙發或地板上過一夜,另外開個房間休息或者直接殺回台北我都沒意見。」
小戀將枕頭拍了拍,找了個最棒的姿勢準備睡覺覺。
她說的一派輕鬆,耿劭璋則聽得瞼都綠了。
看來,在她心中,他還真是一丁點份量都購下上……而這種滋味,比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還難受。
思索片刻,他做了決定,「明天早上公司還有會要開,我先回台北好了。」
為了找她,他這個禮拜幾乎都沒工作,他可不想繼續成為那些八卦男閒磕牙的題材。
她連頭也沒抬,「拜拜,慢走。」
片刻後,待聽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聲開門離去,小戀才一個翻身自被窩裡曲膝坐了起來。
可憐的耿劭璋,現在都已經快天亮了,一夜沒睡又被她狠踹好幾腳的他,竟然還要拖著疲憊無比的身軀回台北上班?那豈不是累斃了?
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當一個自負的男人,可以丟下工作,拋下自尊瘋狂的來到一個女人面前時,那背後所代表的含意是什麼呢?
人心畢竟是肉做的,她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只是……耿劭璋啊耿劭璋,若我們真的有緣在一起,至少待你想清楚這些問題之後,我們這兩顆尖銳無比的石頭一路走下去,才不會那麼快的就將彼此刺得體無完膚啊。
而你,能不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呢?
小戀再度滑入被窩,雖然一再告訴自己將一切交給緣分,但一顆心,卻仍忐忑浮動,無法入睡。
第八章
回到台北後,小戀馬不停蹄的投入三天後即將在台北展開的第二場服裝秀。
雖然忙得不得了,她潛意識裡卻不時注意著自己的手機,生怕漏接了耿劭璋的電話,又讓他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讓彼此的關係搞得更糟。
沒想到,幾天過去,服裝秀也忙完了,她卻連半通耿劭璋的電話也沒接到,突然閒下來的小戀不免胡思亂想起來。
莫非,自己那天真的做得太絕,使得耿劭璋真的完全對她死心了?
窩在房裡,小戀悶悶的抱著她的Kitty娃娃自言自語。
「Kitty,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犯賤?人家把支票送來道歉示好,我不屑一顧溜到台中去,連說也不跟人家說一聲,跩得跟什麼似的!後來人家又追到台中去,我不但沒給人家好臉色,還狠狠的將他修理一頓……既然如此,現在人家真的不理我了,我又埋怨他禁不起考驗,竟然這麼容易放棄,哎,你知不知道,連我自己都討厭起這樣表裡不一致的自己了呢。」
她孤單地將Kitty擁入懷中,「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啊,之前的夏敬炎讓我受了那麼深的傷,這一次,我當然要很確定很確定他是真的愛我,才能付出自己的感情,要不然,豈不是又讓自己陷入萬劫下復之地?」
「再說,他的個性也未免太自我本位了,老是對我懷疑東、懷疑西的,教人怎麼能不生氣呢?」
「Kitty,難道,就真的這麼算了嗎?」
即使身邊沒人看見,她的臉蛋仍然無法克制的燒紅起來。
「可是,偷偷告訴你哦,我真的好想念他霸道的吻……而且我相信,他雖然很大男人,也有很多很多數不清的缺點,但絕對是個會好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
」
「那現在怎麼辯呢?Kitty,叫我自己去找他……」她咕噥一聲絕望的將臉埋入Kitty胸前,「當初做得那麼把,我實在拉下下這個臉,那麼……」
「對了!」
小戀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我至少可以打電話給若洋探探口氣嘛!牽上這條線,總比一個人坐在這裡胡思亂想好吧?」
想著,小戀一刻也不能等,立刻衝到書桌前翻出耿若洋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一通,她好高興,一顆心跳得快窒息似的,「若洋,我是小戀,中午或晚上有空出來吃個飯嗎?」
「啊,沒空?你在忙什麼嘛,難得人家約你,也不賞點面子?」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答案,卻隨即讓小戀驚訝的差點沒昏倒!
好半晌,她臉色蒼白的掛了電話,渾身發抖,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 ※ ※
小戀呆呆的跌坐在床上回想若洋對她說的話。
若洋說,作息一向規律正常的耿劭璋在三天前的凌晨,在高速公路上出了嚴重的車禍。
以她對哥哥的瞭解,就算再忙,他總是在十二點左右就上床休息,事故發生當天,哥哥不曉得是去處理什麼事,竟然凌晨五點多還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飆,極有可能是因為精神不濟,才導致他自己開車去撞路中間的分隔島。
更重要的是,如今,耿劭璋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尚未清醒,一家人全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心情蕩到谷底,不知如何是好。
一串串夾雜著後悔、抱歉、心疼及不知所措的淚水自小戀的眼眶中不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