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公子請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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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在玩什麼?」他愛憐的以白色衣袖拭去女娃滿頭的汗水。

  「在捉泥鰍。」她開心的伸出滿是泥巴的小手,渾然不覺她已經把花少玦的白衣毀了大半。

  他瞧了沾泥的衣襟一眼。「妳一個人玩?」

  「不,還有其他哥哥們。」女娃突然皺起小臉,「哥哥,他們不好,你幫我教訓他們。」

  「哦!為什麼?」他將女娃抱到原本彈琴的聆音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因為他們壞,老是笑蓉兒。」四,五歲大的孩子,感情相當直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也不虛偽。

  花少玦想了想,幾位叔伯的孩子都相當豪邁開朗,應該不會做出欺負女孩的事才對,不過,看她的神情也不像作假,於是問:「他們怎麼笑蓉兒?」

  「他們笑蓉兒是沒爹沒娘的孩子,還笑我粗魯,沒家教,而且他們還說我故意纏著哥哥,讓哥哥靜不下心,將來在比武大會上會丟臉。」蓉兒苦著小臉,將他們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好讓溫柔的哥哥替她出頭。

  花少玦愣了半晌,這樣說實在有點過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蓉兒?」

  「就是嘛!」她揮舞著小拳頭。

  「蓉兒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這裡每個人都很喜歡妳,別在意他們說的話。」花少玦放柔了聲音,打散她早已鬆綁的髮辮,用手指梳整齊,開始編辮子。

  蓉兒最喜歡花少玦這雙手了,既修長又好看,一點也不像她的又粗又短。

  「哥,我真的很可愛嗎?」她側著頭問。

  「當然。」花少玦鄭重的點頭。

  「那就算我打破哥哥的花盆也可愛囉?」

  穿梭髮絲間的手停了下來。「妳打破哪個花盆?」他有些緊張。

  「就是長著大頭蘭的那盆嘛!」

  大頭蘭?那是尊貴的君子蘭哪!花少玦的俊臉泛起一絲惋惜。

  「算了,打破就打破,只要君子蘭沒事就好。」他有個愛闖禍的母親,早已學會自我安慰了。

  「可是……我不小心打破花盆時,柳爺爺養的大黃狗正好經過,一張口,就把花給咬死了。」她愧疚的低下小臉,玩弄他的衣角,不敢抬頭。

  花少玦的心狠狠一揪,那些花他視如己命,聽到「花骨無存」,心痛得不得了,本想說她一頓,但見她如此愧疚,心腸又軟下來。「別在意了,花死再種就有,不要想太多。」

  花少玦不斷在心裡自我建設,她年紀這麼小就得寄人籬下,怪可磷的,若是他也容不下她,那她不是更難過?而且,孩子嘛!哪個不頑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何必讓她心裡不好受呢?

  蓉兒抬起小臉凝視他的神情,見他沒有不高興,才偷偷吁了一口氣。「哥哥,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

  「嗯!」他相信她。

  「不過,我也替哥哥的寶貝大頭蘭報仇了喔!」她得意的笑。

  「妳怎麼報的仇?」他有點好奇。

  「我拔光了大黃狗的毛。」

  「嗄?」

  「拔光毛的大黃狗好醜,哥哥若是看到準會笑死。」她嘻嘻笑了起來。

  嗯!的確是難以想像。

  花少玦也跟著笑了,「柳爺爺會被妳氣死,那可是他鍾愛的狗呢!」

  蓉兒的小嘴一扁,轉過頭去,「我才不怕他呢!誰教他老想打我的屁股。」

  花少玦捺著性子的扳回她倔強的小臉,「柳爺爺不會隨便打人屁股,是不是妳又惹他了?」

  「我沒有。」

  瞧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轉來轉去,花少玦就知道事情一定不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當真不說?」

  蓉兒鼓著小臉,硬是不說。

  他作勢要放下她,「那好,妳自己去玩吧!」

  「哥哥也不理我?」她的小臉瞬間刷白。

  他聰明的不置可否。

  她連忙張開小小的雙臂,緊緊摟住他,「別這樣啦!我說就是了,我……不小心把柳爺爺的臉畫花了。」

  「臉?」

  「嗯!柳爺爺要我練字,我瞧他在旁邊睡覺,臉上洽到墨,我好心幫他在臉上畫個花,看他能不能變漂亮一點,結果他醒來了,卻覺得我畫得丑,直嚷著要找我算帳。」

  花少玦失笑了,「當真是胡鬧。」

  「柳爺爺好生氣,他連同大黃狗的帳都要跟我算,我很慘耶!」她嘟起小小的嘴。

  「活該,」他忍不住低斥,「誰教妳這麼頑皮?」

  「我不敢了。」

  「妳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不會。」她信誓旦旦的說。

  他終究是心軟,「我帶妳去找柳爺爺,向他求情。」

  「啊?可不可以不要去啊?」她好怕啊!

  「不行!」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鑽到他懷裡撒嬌,剛綁好的辮子又散開了。

  「蓉兒,妳再鬧我也沒用,柳爺爺人很好的,只要妳誠心誠意的向他道歉,他一定會原諒妳的。」他溫言相勸,但她就是賴在他懷裡不起來。

  這時,三、四個七、八歲大的男孩走過涼亭外頭,一見到她撒嬌的模樣,幾個男孩都覺得不是滋味。

  「喲!就說怎麼不玩了,原來是賴到大哥懷裡撒嬌,羞羞臉。」

  「剛兒,別胡說。」花少玦皺起眉尖。

  「我有說錯嗎?明明是孤兒,卻仗著大哥寵她,在這裡作威作福起來,還真當她自己是大小姐嗎?」

  蓉兒縮在花少玦的懷裡,靜靜的聽著這些話,心裡彷彿有東西碎了。

  「剛兒,爹娘說過什麼話,難道你全忘了嗎?」望著小他兩歲的花少剛,他的態度逐漸嚴肅。

  「我沒忘,只不過爹娘為什麼不把話說明白,她明明就是……」

  「剛兒,住口!」

  「為什麼不能說?」花少剛氣不過,「我的木馬讓給她騎,我的鞦韆也讓她玩,但她是個闖禍精,上回把我的字畫都絞破了,那是我最喜歡的東西耶!」

  花少玦感到懷中的娃兒縮了縮,一股自己都沒發覺到的柔情油然而生,他雙臂護住她小小的身子。「她已經跟你道過歉了,男孩子怎麼心胸恁小?」

  「哥,你幹嘛處處護著她?」見到他這樣,花少剛更不平。「她明明就是買進來當你的貼身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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