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緒迅速棄她而去,只剩下感覺。他的手指和唇舌神奇地在她身上找到每一個能夠帶給她快感的地方。他的親吻和愛撫使她在激情中時而屏氣,時而喘息,時而扭動,時而弓身貼向他。但是記憶中的那種歡愉就是不肯到來。離得已經很近很近了,但每次她覺得就快到達時,他的手指就停止不動,直到她想要放聲尖叫。
她沒有叫,但沮喪使她握起粉拳開始捶打他的背和肩膀。當她瞄準他的頭時,他抓住她的手腕,輕笑著欺身壓住她,給她她想要的,但卻……跟她預料的不一樣。
他迅速進入她體內,深入而容易,她早已為他做好準備。但是她的頭腦也隨即清醒。
令她吃驚的是,她竟然忘了初夜的疼痛。更令她吃驚的是,疼痛微小到只是令她吃了一驚。沮喪只被阻擋片刻後又完全恢復,但現在她被他的身體壓得無法動彈,她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結束那甜美的折磨。
他知道怎麼做……
「雙腿環扣住我的腰,」他嘎聲道。「千萬不要放開,敏麗。」
「我不會放開的。」她承認,與其說對他,不如說對她自己。
本能和激情導引著她配合他的衝刺。記憶中的歡愉幾乎是立刻席捲了她,但比上次更強更久,更令人滿足。她的悸動尚未平息時,他呻吟一聲奮力挺進她體內更深處,然後趴在她身上動也不動地喘著大氣。
她發覺自己仍然緊緊抱著他,用她的雙臂和雙腿。她不想放開,但猜想她應該那樣做。
當她開始鬆開夾著他的雙腿時,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還不要。」
她暗自微笑。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嗎?還是像她一樣,他只是還不想失去如此令人愉悅的接觸?
幾個星期來敏麗第一次睡了一夜好覺,醒來時唇上仍然掛著微笑,但她自己並不知道,直到沃夫說:「妳一定作了不少美夢。」
發現他仍然躺在身旁使她大吃一驚。她沒有料到,沒有想過……她暗自呻吟一聲。最近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擔心初次同房和煩惱婚後將受到的束縛。像在沃夫身邊醒來這種婚姻生活的簡單事實連一次也沒有在她的腦海浮現過。
「我作的夢──事實上,我一個也不記得。睡得太熟了。」
「啊,那麼我可以大膽地把那個笑容歸功於我。妳應該看看我的笑容,老婆,八成比陽光還要燦爛。」
她立刻明白了幾件事。他在逗她,他對她很滿意,他在自吹自擂……還有,他剛剛叫她老婆。那些事使她羞紅了臉,惹來他的輕笑和揉搓肩膀。她驚駭地發現他在提醒她昨夜她在激情中揍了他。
她把頭埋在枕頭底下。他放聲大笑,輕打她的臀部一下。
「來吧,我們有客人要擺脫。他大部分都會在今天離開。」
她坐起來,滿懷期望地問:「國王也是嗎?」
「是的,他沒有理由逗留。他有沒有再騷擾妳?」
這幾天她不是被關在閣樓就是被嚴密監護著,他哪來的機會?但她沒有那樣說,只是搖頭作為回答。她發現她不想這麼快就跟他吵架,尤其是在昨夜的纏綿繾綣之後。
想起昨夜就使她面紅耳熱。他注意到了而朝她咧嘴一笑,然後傾身輕吻她的唇。
「妳那樣做時很滑稽,」他揶揄道。「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妳。」
「我絕對不會再那樣做了。」她回嘴,努力拋開她的難為情。
「真的嗎?」
他的視線落在她赤裸的酥胸上。她的臉又紅了。
事實上,令她極度不安和驚愕的是,敏麗那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面紅耳熱中度過。那些露骨的玩笑話羞得她無地自容,沃夫卻處之泰然,但話說回來,似乎沒有任何事能破壞他的好心情。她暗忖他為何顯得如此快樂。他愛的畢竟是別人,現在他再也沒有機會娶那個女人了。如此說來,他今天應該跟她一樣難受。
但是天啊,她為什麼一點也不難受?她應該很難受的。昨夜的歡愉並不代表他們從此就會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他基本上仍然是個霸道的惡棍。她只要穿著綁腿離開她的臥室,或是拿起她的弓箭去打獵,他就會露出他殘暴專橫的真面目。
所有的人都必須到場歡送國王的隊伍離開。沃夫上前祝約翰一路平安。他的態度嚴肅拘謹,絕對無法從他的言行中看出他已知道約翰不可告人的秘密。
敏麗被迫查明自己能不能同樣的謹言慎行。約翰上馬後沒有立刻騎出去,他的目光鎖定人群中的她,清楚無誤地命令她走到他面前。
她的臉又紅了嗎?一定是的,因為在場的人無不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納悶約翰為何挑出她來跟她說話。她討厭成為眾人注意的焦點。
沃夫站在她的背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他也看到了國王的召喚,但在她邁開腳步前拉住她對她耳語。「如果妳不想去,妳就不必去。他不會拿此事作文章。」
她感覺得到他的情緒緊繃著。他想必十分痛恨對國王莫可奈何,除非他想被冠上叛亂的罪名。
「但那樣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讓我去查清楚,沃夫。為了我們好。」
她不給沃夫再度阻攔她的機會,快步穿過堡場走向約翰。他沒有下馬,只是傾身向前,壓低聲音對她說話。
「我知道沒有必要,但我還是想為我們之間的誤會道歉,宋敏麗。」他說,看起來只有一點點侷促不安。「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和蓋義談過幾次,我很滿意他仍然會效忠於我。令尊也對我做了相同的保證。所以不相干的事不要隨便出口。」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訴她,他不再反對她嫁給沃夫。最後那句話是在暗示她對他們的衝突保密。
他猜想或希望她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沒有人向他提起過。她沒有理由糾正他的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