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歎了口氣,停下了動作。「神醫,您說的是,雲飛正為件事搞得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以往也沒過這樣的經驗,真叫人束手無策啊!」她苦惱極了。
「姑娘想必有了心上人了。」
柳神醫句句如針鋒,挑在她的問題點上,令雲飛十分驚愕。
「神醫,您怎麼會知道?」
柳亦輕笑的撫了撫鬍子,「剛才我就看出來了,雲飛姑娘似乎在等候著什麼人?」
雲飛沉默了。她怎能說呢?這個秘密一旦拆穿了,她如何在府裡容身,而楚秦昭也會遭殃的。
見她不答,他知道她有隱情,也不便再追問,只說:「如果那人真如此令姑娘牽腸掛肚,不如表明了心跡,何苦折煞自己,光是悶在肚子裡,對事情是於事無補的,反而壞事,該做的就趁早去做,免得拖久也許到時候更來不及挽救了。」
他似有所感慨,目光落在遠方,沉入了回憶中。
雲飛頓時開了悟。柳神醫說的對極了,她何苦折磨了自己,卻讓別人有機可趁呢!她腦中出現梁玉兒那似蛇般狡猾的模樣。
她下了決心,秦昭不來找她,她去找他不就得了。想開了,她原本緊繃的情緒也鬆懈開來,神情豁然開朗。
「神醫、神醫……」
她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朝她點了個頭。
「神醫,謝謝您,您真是名不虛傳的神醫,不只治人的病痛,還治了我的心。」她衷心道。
柳亦只是輕輕的笑著,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雲飛姑娘,妳似乎不像是中原人,是打從拉蘇國來的吧!」
「您怎知道?!」雲飛嚇了一跳,壓低聲,生怕被人聽見了。
「從妳的言行舉止,手腕上的銀飾品,以及--拉蘇國女人額前特有的徽記圖騰,雖然妳已洗去了,但仔細看,仍可見痕跡……」
他的觀察力過人,叫她啞口無言。在她眼前的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神醫,您去過拉蘇國嗎?怎麼會知曉這些事?」
她好奇極了。
「我遊遍大江南北,倒很少出邊界,只有一回,是代朋友去看望個人。」
他又用那種穿透人靈魂似的眸光凝視她。
「我去探望的人,和妳真的有點像呢!」
雲飛點點頭。她的兄弟姊妹那麼多,搞不好他見到的是他們其中一個呢!
「神醫是為誰去看誰呢?」她不經意地問。
「正是齊府的王爺呢……」
他說到一半,雲飛忽見齊安匆匆跑來,不知是何急事,於是兩人的話到此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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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姑娘呢?」
當楚秦昭出現在雲飛原本住的房間門口,看到兩名婢女正在收拾著地上的東西,他開口問。
其中一名婢女垂著頭,回稟道:「她和將軍出去了。」
「出去了?」他皺起了眉,心中自是五味雜陳。
昨天才剛吵了一架,她這麼快就投入齊安的懷抱?昨晚,他本要來看看她情況的,無奈被梁玉兒拖住,她的病情是時好時壞,今兒個又說想吃雁肉調養身子。
他去獵了雁,回來就不見雲飛,他心情悶極了。
此時,那兩名婢女互使了個眼色,又道:「楚大人,剛梁姑娘喚了人到處在找你。」
楚秦昭應了聲,口吻露出不耐和焦躁,轉身大步向梁玉兒的廂房而去。
然而他才走出去,後面兩名婢女就開始交頭接耳。
「喂!妳說我們這樣騙大人好嗎?」
那個始終緊閉著嘴,沒應大人話的婢女顯得有些不安。
「喂!妳別忘了,這可是將軍交代的,不是我的意思啊!將軍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反正出了問題又不在我們身上。」
「可是……」另一個婢女有些愧咎於心。
「哎呀!別可是這、可是那的。我們是下人,主子交代我們怎做就照辦,別囉唆了!快打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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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兒的廂房裡。
梁玉兒正坐臥在榻上,喝了口湯藥,聽聞楚秦昭前來,急忙下榻前往前廳。
見他正交代下人去處理他獵來的雁。
「楚大人。」她笑得充滿春意,前往相迎。「害您忙碌了。」
「將軍托付在下照顧梁姑娘,這乃是在下當盡的責任。梁姑娘身子弱,怎不多歇著,秦昭只是過來交代一下便走。」
「這麼麻煩你,我怎能不出面相謝呢!楚大人不嫌棄的話,喝個家鄉帶來傳統的茶再走吧!」梁玉兒一使眼色,那隨她一起過來服侍的婢女立刻走往內室,溫了壺茶。
「這……謝謝梁姑娘的盛情。」他想不出推拒的理由,只得坐了下。
兩人交談了一陣,但楚秦昭心頭掛念著雲飛,只是急著想走。
任憑梁玉兒說什麼,他都淡淡的只有「是」、「嗯」、「大概……」不出幾個字的回答。
然而,她對這位酷將軍的好感打從第一眼就已深植心中,他的冷淡非但澆不熄她心中的熱火,反而加倍了對他的印象。
她沒見過這麼惜字如金的人,他的沉默與她見過那些官場流里流氣、皮笑肉不笑的公子哥兒大大的不同,舉止間流露的細心體貼,顯現了他的外冷心熱。內斂的性格正是投她的喜好。
除了這例行性的探視,梁玉兒更渴望的是和他更進一步的相處。她絞盡腦汁,想引進他感興趣的話題,也是她一直疑心的「可能障礙」。
「大人,有關那個雲飛姑娘……」
不知她從那打聽出雲飛的名字,一聽到「雲飛」兩字,楚秦昭立刻緊張起來。
「雲飛她怎麼了?」
梁玉兒細心觀察著他的反應,這下子有些印證了她心中的想法,於是她眼珠子滴溜一轉,輕抿了嘴笑笑,接下去說道:「大人的妹子長得挺可愛的,今兒個奴家在池塘邊見到她。」
池塘邊?
雲飛不是和齊安出門了嗎?怎會出現在那?楚秦昭心中立刻敏感地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