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在池塘邊見到她的那一幕,看來她還挺健朗地和婢女們嬉笑著。
「哎!我這病自小就是如此,時好時壞。」她撫住了胸口,顯露出病弱樣,卻又一轉神態的狐媚瞟向楚秦昭的方向。「這還得多虧了柳神醫和--楚大人呢!」
她特意把「楚大人」三個字念得又柔又輕,臉上還泛著含羞的笑意。
「是嗎?」雲飛寒了臉。
那梁玉兒最擅察言觀色,見她心有不快,又加緊了說:「楚大人是妳大哥,那我也該連帶要謝妳才對。」
望著梁玉兒,雲飛怎樣都覺得她的話字字帶刺,叫她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直覺這梁玉兒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那她跟著他們去,不是在自找罪受嗎?
想到這,她有了打道回府的念頭,但才稍偏側身呢!卻見柳亦笑吟吟地從另一頭走來。
「雲飛姑娘妳也去,那太好了,老朽正愁找不到人在船上下棋呢!」
見柳神醫如此熱忱,雲飛更不好推辭了。
不過,她奇怪著,這柳神醫怎麼那樣喜歡找她下棋,而她老輸,他也不嫌煩,真是怪哉!
第八章
風和日曬,遠山含笑,這中原的重重多山和拉蘇國的一望無際迥然不同。
「咱們中原北方也是無邊無際的平原的。」柳亦陪在雲飛身邊,像能讀出她的心思似的。
「是啊!我很懷念那片沙漠,還有巨江。」她有些落寞地。「神醫,請問我要如何才能把家書送達拉蘇呢?」
柳亦起了憐憫之心,對她感覺就像自己的女兒般,她的要求,他當然盡力而為。
「沒問題,我可以以王府的名義交由驛站送達,至邊際再交由拉蘇的專人轉送。不知姑娘的家在哪裡呢?」
「在……」
她忽一眼見著了齊安向這方走來,於是把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雲飛,快來看,那兒有群鷺鷥鳥呢!」
柳神醫隨雲飛站了起來,依齊安所指的方向步向船頭。
到達那,只見梁玉兒站在另一方,笑吟吟地朝她招手。像是在示威呢!雲飛賭氣不想看她。
那梁玉兒早就料到了她和楚秦昭的關係不單純,剛一路上,梁玉兒看著兩人視同陌路的樣子,便知道楚秦昭的心情不佳,想是為著她在嘔氣吧!而這當然是她趁虛而入的大好良機。
突然,她眉兒一皺,故作快昏倒的模樣倒向楚秦昭身邊,而他的直覺反應當然是立即扶住了她。
「梁姑娘,妳怎麼了?」楚秦昭緊張極了,以為她又病發。
這頭的柳神醫慌忙地趕了過去。
雲飛當然知道,那梁玉兒分明是在裝給她看的,一時氣得紅了眼,她掉轉頭,對著齊安道:「齊將軍,我決定和你到京城去了!」
「真的?!」齊安大喜過望,扶住了她的肩。「我就知道妳會想通的。」他是巴不得現在就能帶她往京城去,一刻也不遲疑。
雲飛默默地退開他的身邊,獨自走向另一頭。她的態度讓齊安無所適從,怎剛答應了與他同行,卻又冷淡地掉頭走開?
他真摸不透這小妮子的心。
但管他的!只要她答應,那不表示她願意接納他了,他還有什麼好愁的?
等到了京城,他定要父親允諾他娶她為妻。
他喜孜孜地在心中計劃著,遂跟著雲飛的後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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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兒的情況穩定下來後,楚秦昭更是亦步亦趨的隨侍在旁,不敢稍離她身邊。
而這完全乘了梁玉兒的意,在詩情畫意的山光水色中,更加速她心中愛苗的滋長。
「楚大人,你那妹子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開心。」她又開始旁敲側擊,想確定他們之間究竟有著什麼。
「她不過是使些小性子罷了!」楚秦昭原本明朗的眸子,蒙上一層陰鬱。
「要不要我去勸勸她?您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間,最能無顧忌地暢談的,若有誤解,我可以代您說去。」她故意表現得貼心、善良。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啊!他不禁要把她的溫婉細心和雲飛強烈而率性的個性做比較……
他怎能拿兩人來比呢?!楚秦昭一驚,被自己剛剛的念頭嚇出一身冷汗來。
望向那頭正和柳神醫下棋的雲飛,他不禁心想,也難怪她多心了,梁玉兒的魅力的確很容易左右男人的心思。
突然,他有股衝動,很想過去告訴雲飛,那句他放在心上始終如一的話--他對她是真心的。
然而,沒想到梁玉兒卻一步向前,比他動作還快的徑走向雲飛坐著的地方,並有所暗示地回頭笑看他一眼,好像就在表示,她要去為兩人化解誤會。
但她怎知,他和雲飛的問題,不是輕易一個外人所能瞭解的。
楚秦昭只能傻傻地佇在那,看著梁玉兒行去。
而原本正專心地和柳亦在下棋的雲飛,忽感到棋盤上出現了陰影。
一抬頭,正是梁玉兒。
「啊,梁姑娘,快請坐。」
畢竟柳亦是見過世面的人,急忙叫下人端了椅子請她坐下?
梁玉兒也不語,望望柳亦,又看向雲飛。
柳亦明白她的意思,是想和雲飛私下談,便識趣地找個名目先行走開。
「老朽忘了吩咐下人們熬姑娘定時該吃的藥了,恕我先行告退。」
粱玉兒輕輕點了點頭應著。
待他一離開,那梁玉兒見四下無人,只有她貼心的丫鬟和雲飛,講話也就肆無忌憚起來。
「我說,雲飛姑娘,楚大人已剛把和妳嘔氣的事向我說了,這會我是來代他向妳開解的呢!」
什麼?!
他竟然把他們之間的私事向別人道,尤其又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梁玉兒。雲飛又是一陣難受。
但好強的她,卻寧死不讓對方看出一點端倪的佯裝堅強。
「是嗎?」雲飛若無其事的道。
沒料到她會這麼鎮定,梁玉兒一時間還難以接招,不過狡猾如她,很快地又有了辦法。
「是啊,大人說,姑娘妳見了我和他這麼親近,心裡頭在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