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娶別人了?不!他怎能在她發現自己愛上他之後另娶她人?他怎能如此殘忍?不--她一定要阻止他!她要立刻趕回台北--
她陡然起身,卻暈眩得立即跪倒在沙灘上。
怎麼回事?她生病了嗎?她撫摸自己的臉頰,發現冰冷得可怕。
這幾天她一直覺得不舒服,難道她得了什麼怪病?
她撐著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僅能張開一條縫的眼皮間看見隱約有人接近,她立即伸出手向來者求救:
「請……救救……我……」
她話沒說完,就砰然倒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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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場婚禮在教堂舉行--
莊嚴肅穆的聖壇前站著一對郎才女貌的新人,新娘溫柔嬌美,新郎儒雅俊挺,但他似乎有什麼心事,臉上儘是茫然的神情,雙眼的焦距始終沒凝聚在新娘身上,幽渺的思緒不知飄到何方。
「--康焱丞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林妡柔小姐為妻嗎?」
康焱丞緩緩拉回飄遠的視線,轉頭望著站在身旁的女孩,她正仰頭望著他,臉上充滿嬌羞與冀盼,水汪汪的眼睛信任地望著他。
直到這一刻,她還對未來的婚姻充滿期待,以為他能為她帶來她想要的幸福,然而他卻開始懷疑--他真能忘了夢棠,愛上另一個女人嗎?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他娶了林妡柔,不就是害了她嗎?
他後悔了!無論多麼傷心痛苦,他都不該自私地利用另一個女孩,來撫平自己受創的心靈。他曾被狠狠地傷害過,自然瞭解被傷透心的難受與痛苦,他怎麼還忍心這麼做呢?
他真是個渾蛋!不過,現在還來得及彌補這個過錯。
於是他仰起頭注視著神父,高聲道:「我--」
「他不能娶她!」康焱丞正想開口說他不能娶林妡柔,但已有人先替他說了。
聽到這聲清脆的高呼,所有人全順著聲音的來源轉向教堂的大門。
一見到來人,現場霎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因為正從教堂大門丰姿綽約地走向聖壇的女子,實在太美了--甚至遠比新娘還要美上幾分!
她穿著一身辣椒紅的緊身洋裝,包裹著玲瓏姣好的身材,垂墜領的設計,性感地露出胸前些許奶油般雪白滑膩的肌膚,一頭波浪長髮隨著她行走時款款擺動的步履,輕柔地在空氣中飄動,線條完美的腳踝下繫著一雙綁帶的鑲鑽高跟鞋。
這個女人不但美,而且有著渾然天生的性感,艷而不俗,媚而不浪。
她輕移蓮步,款擺玉臀,宛如走伸展台般昂然自信地走到聖壇前,停在新郎面前,充滿深濃感情的雙眸再也無法抑止地搜尋他的眼。
然而新郎卻宛如木偶般毫無表情地注視她,她不由得緊張起來,擔憂地緊咬下唇。
看見紀夢棠走進教堂時,康焱丞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走過長長的紅毯來到他身旁,聞著她身上飄來的淡香,看見她緊張不安的眸子,他才敢相信--她真的來了!
見她咬著自己的唇,他心疼得想要她鬆開,但此刻他手腕上還掛著另一個女人的手,他無法在此時對夢棠表現自己的關心。
「妳是誰?」林妡柔抓緊康焱丞的手臂,恐懼地發現這個闖入者比自己美太多了,而在她出現之後,身旁這個即將與她完婚的男人,視線就沒有從那名陌生女子的身上移開過。
她--到底是誰?!
「妳是林妡柔吧?抱歉打斷妳的婚禮,我叫紀夢棠。」紀夢棠露出絕美的無辜笑容,霎時又迷倒不少男人。
「妳來做什麼?為什麼說他不能娶我?」林妡柔慌張起來,口氣也變得尖銳。
「因為--」紀夢棠掃了眼始終沉默旁觀的康焱丞,勇敢地說出她的挑戰。「他不該是妳的丈夫,而是我的!他愛的女人始終是我,不是妳!」
其實她心中當然也有忐忑與不安,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這是她爭取他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她畏縮退卻了,就真的永遠失去他了!
「妳在說什麼?」林妡柔震驚不已。「我們即將完婚,妳憑什麼這麼說?!」
「我們相識五年,每個週末固定見面,兩個多月前,我們還在墾丁的小木屋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紀夢棠平靜地陳述他們之間的過往。
「那又如何?他向我求婚是在那之後的事,可見他愛的人根本不是妳,所以才會向我求婚!」無論紀夢棠說什麼,林妡柔都不肯相信。
「妳錯了!我知道他為什麼向妳求婚,這全是我的錯,但就算你們真的結婚,也無法抹煞我們彼此相愛的事實。」
她說著這些話時是對著康焱丞說的,她欣喜地發現,他眼中開始有一絲情緒波動,他黝黑的眼瞳愈發晶亮,仔細一看,彷彿還可看見濕潤的水氣。
「你們彼此相愛?」林妡柔忍不住尖叫。「不!不可能!妳是騙人的--」如果他愛的是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跟她求婚呢?
「而且,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他的孩子了。」
紀夢棠噙著充滿母性光輝的笑容補上這一句,話一說完,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全像被磁鐵吸附般,黏到她依然平坦、毫無贅肉的腹部上。
林妡柔更是不敢置信,她轉向康焱丞震驚地問:「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愛她?還有--她懷了你的孩子?」
康焱丞眼神複雜地望著紀夢棠平坦的小腹,片刻後才轉回頭,直視林妡柔含淚的眼。
「是的!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不起妳!」
「你……大騙子!我恨你!」林妡柔倏然痛哭,用力甩他一巴掌後,轉身跑出教堂。
「妡柔--」林妡柔的父親--同時也是康焱丞的恩師站起來,氣憤地瞪康焱丞一眼,才急忙追女兒去了。
康焱丞知道,這輩子恩師大概是不會原諒他了,但是他奇異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