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此心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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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在後面看著他,心頭一痛。

  第四章

  考特尼第一次看見那個印第安人正好是在中午他們橫渡阿肯色河之前。那天早上錢多斯騎馬向西走到河邊,又沿河向南走,直至找到一處很窄的可以渡河之處。

  這麼長時間地一直盯著反射著中午陽光的河水,考特尼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按她的狀況,很難光看那些長在河岸上的樹木和雜草的陰影。因此她見到灌木叢裡的動靜,可能什麼也不是,真的。那個拖著長長的黑辮子的人可能是個幻覺。

  當她告訴錢多斯,她認為她看到一個印第安人在他們正準備過去的河那邊時,錢多斯滿不在乎。

  "如果是,就是吧。別擔心。"接著他抓起她騎的那匹馬和老內利的韁繩,把它們一起拖下河裡。這時她忘記了印第安人,繼而擔心能否在馬鞍上坐得住--冰涼的河水先是拍打她的雙腳,接著到了大腿,接著又到了她的髖部。那匹雜色母馬時而拱起背,時而沉下腰,努力在急流裡站穩腳。

  過了好半天,他們終於過了河,她把馬誨毛紗的騎裙和襯裙攤在一棵灌木上晾於,穿上那條很不習慣的褲子,考特尼這時已和那匹馱著她安全渡河的小母馬交上了朋友。她的母馬和錢多斯的那匹騙馬,大腳力,被稱作花斑馬。它們都長著兩隻藍眼睛,漂漂亮亮的,斑紋幾乎完全相同,只是大腳力是黑白相間,而那匹母馬是棕色和白色相雜的花斑。

  花斑馬,考特尼知道,為印第安人所鍾愛。它們能耐飢渴以及長途跋涉的能力便是原因,她這麼猜想。

  除了內利外,考特尼以前從未有過自己的馬,因而她想給那匹母馬起個名字。她從灌木叢後走出來,在那兒她盡量與馬們磨蹭來磨蹭去地拖延時間,不願穿條褲子讓人看。

  在商店沒時間試穿褲子,她只是簡單地看了看,估計會合身。可她錯了。這褲子穿著根本不合身。它是條小男孩穿的褲子,根本不是大男人穿的,要不是她腹饑難耐,她會一直待在灌木叢後面。

  她看見錢多斯在河邊蹲下,往水壺裡灌水,可一發現他們正燒著的午餐,便把他給忘了。漂流木生的一小堆火上燉著一燒鍋食物,正熱氣騰騰地翻滾著。她找了個湯匙彎腰在裡頭攪和,香味饞得她直流口水。

  "狗娘養的!"考特尼驚叫一聲,丟掉了湯匙。她慢慢直起身,轉過來看著錢多斯。他在離她幾英尺的地方站著,一隻手提的兩隻水壺晃蕩晃蕩的,另一隻手扶在額頭上,像在抑住疼痛似的。但是當他放下手,兩眼緊盯著她的眼睛時,考特尼才知道他並非頭疼。

  "錢多斯?"他沒搭理。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褲子上,順著她腿上被緊身褲勒出的分外明顯的曲線移動著。她知道褲子太緊了,可錢多斯讓她覺得自己彷彿什麼也沒穿似的。

  她的臉熱辣辣的,"你不必那樣子看我。我起初並不想買它,但馬蒂說你可能會希望我扮成個男人樣,所以我才買的。我怎麼知道它並不合身呢?我根本沒有買男人物品的習慣,知道吧。而且我根本沒時間試穿,因為你確實只給了我一小時時間來--""閉嘴,娘們!"他打斷了她,"我他媽不知你幹嘛要穿這東西,趕緊脫下來,再把裙子給我穿上。""但是是你吩咐我去買的!"考特尼憤怒地抗議道。

  "褲子和襯衫,我吩咐過你。那也不意味著……要是你沒頭沒腦,只知把你那緊繃繃的小屁股在我面前搖來晃去的話--""你怎敢--"她大吃一驚。

  "別惹我,小姐,"他狂叫道,"趕緊去把你裙子穿上。""還沒幹。""我不管它是干是濕。穿上它--快點!""遵命!"她氣鼓鼓地轉過身,又憤怒地說道,"可別怪我著了涼,又要你來--"他抓住她肩膀,猛地把她旋了過來,她一下子跌倒在他的懷裡。這下一定讓他同她一樣吃驚不小,考特尼後來想,因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令他一把攬住她的臀部,而在她站穩之後,他還抓住不放?考特尼已經嘗夠了他的獨斷專橫。"好啦?"她尖刻地問道,"我想你是要我去換衣服?"他的聲音低沉吵啞,極為舒心,然而又出奇地令人不安。"你根本就還不明白,是吧,貓咪眼?"她緊張地問道:"你--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他沒放,一霎時他的雙眼同她的一樣迷霧團團。她突然間感到喘不過氣來。

  "以後,小姐,"他低聲說道,"我建議你盡量別用這種方式令我震驚。你可以穿你的褲子,既然,如你所說,我曾堅持讓你帶著。要是我不能控制我的--反對意見,好了,那是我的難題,不是你的。"她猜想那是他為自己稀奇古怪的行為的一個道歉。她當然會盡量不再令他震驚,要是那樣會讓他如此喪失理性的話。

  "那麼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吃東西,讓裙子曬乾點兒。這樣行嗎?"他點點頭,考特尼便去馱馬那兒取來盤子。

  大約一小時後他們又繼續前進,還是順著河的方向與河道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儘管因要避開河岸邊濃密的枝葉,他們離河岸夠遠的了,但考特尼還是又看見了那個印第安人。是不是先前那同一個人?她怎麼才能知道?但是這次不是幻覺,她真的正看見一個印第安人。他騎著一匹花斑馬,那馬與她坐下的馬非常相似。那人就坐在他們西邊的一個小山坡上,望著她和錢多斯。

  她把馬趕到錢多斯身邊,"你看見他了嗎?""是。""他想要什麼?""什麼也不要我們的。""那麼他幹嘛在那兒?望著我們?"她問道。

  他終於扭頭看著她,"沉住氣,小姐。他並不是你幾星期內所要見到的最後一個印第安人。別為他擔心。""別--?""別。"他堅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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